“哎呀!”萧麟笑着摇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一卷帛,“这是君上的旨意,我跟你一起去宣读。”
徐骥明知故问道:“这旨意不用县令大人宣读吗?”
“盗马一案是邓将军和徐司马具体负责办理的,宣旨这样的跑腿儿活,你还想让县令去吗?”萧麟反问道
徐骥双手接过布帛,笑着说:“那倒也是,再说,牢房里阴暗潮湿,疾病流行也是经常的,萧管事不去也行,我去宣旨就是了。如果萧管事实在信不过我,跟着去也未尝不可,因为你毕竟还要向应大人复命。”
萧麟一听,点着徐骥,“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怎么说呢?你去就你去吧。”
徐骥抱拳道,“多谢萧管事信任了。”
萧麟抱拳弯腰回礼道:“你是官,我是民,实在承受不起徐司马的话啊。”
“好了,我现在传旨意去了。”
萧麟原以为县令弓正在衙门里,因此也没有问徐骥,谁知道县丞说弓正请假回家了。萧麟出了衙门,经过打听,才找到了弓正的家。
“草民拜见县令大人!”萧麟见了弓正,忙跪下施礼。
弓正正拿着一卷书在看,见到萧麟,将书放下,正襟危坐,轻轻问道:“你是应大人家的管事,来本官这里有什么事?”
萧麟直起腰,却依然跪在地上,他看了看周围,还有弓正的仆人在,因此说道:“小人是应府上的管事,奉了大人的命令,有封书信要交给县令大人。”
弓正微微抬了抬手,旁边的仆人见状,来到萧麟旁边。萧麟无奈,只好从袖子里取出信件,递给了仆人,仆人将信递给了弓正。弓正看过之后,面无表情地说:“你回去吧,就说本官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萧麟嗫嚅道:“大人还有话要说……”说着,他又故意看了看周围的仆人。
弓正冷冷地看了看萧麟,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要进来。”仆人都下去了。
“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本官还有公事要办理。”弓正拿起那卷书,悠然地看了起来。
萧麟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瞥了弓正一眼,发现弓正怒目圆睁,萧麟只好又跪了下来,虽然窝了一肚子火,却无奈地说道:“大人从老家带了些土特产品,特令小人带来,送与县令大人尝个新鲜,箱子就在门外。”
弓正狡黠地笑了笑,轻轻说道:“多谢应大人惦念了,他的心意本官领了,东西还是带回去吧。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平白无故收下应大人的礼物呢?再说了,从来都是下级给上级送礼,谁见过上级给下属送礼的?应大人这样做,真让本官惭愧啊!此事若传扬出去,还以为应大人有什么把柄落在我的手中,为了堵住我的嘴才送的礼,那样的话,我岂不成了要挟上级的小人了吗?你说呢,萧麟萧管事?”
“咦?原来这老狐狸知道我的名字,居然让我跪这么半天,真可恶。”萧麟忙陪笑道:“县令大人言重了,应大人绝无此意,既然如此,东西我带回去就是了。县令大人的话,我一定会转告的,我们大人还说,盗马一案,君上已经有了裁决,主犯国安已经被君上定下了杀头的死罪,明天午时三刻就要执行,县令大人正是监斩官。”
“啪!”弓正猛地将书扔在了案几上,厉声道:“放肆!”
这一声,把萧麟吓了一跳,他抬头看看弓正,横眉冷对,圆眼怒瞪,面容清瘦,官威十足。他赶紧磕头道:“小人知错了!县令大人宽恕!”
弓正轻视地问道:“你错在哪里了?”
萧麟趴在地上,心里想到:“就是,我错在哪儿了?这个老狐狸跟老爷有矛盾,他不敢跟老爷叫板,就把我当作出气筒,要知道是这样,就该撺掇着让洪吉那个愣头青来当挡箭牌。”
“嗯?——”弓正故意大声而且拉长了声音。
萧麟听到弓正的声音,忙叩头道:“小人愚钝,还望县令大人明示!”
“哼!”弓正蔑视道:“你虽然是应府上的管事,就算再得应大人信任,也终究是个下人,朝廷的事,岂是你们这些下人所能参与的。派谁去监斩,什么时候去监斩,本官都还没有接到朝廷的旨意,岂容你在这里大放厥词!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若不是看在应大人的面子上,本官今天非要替应大人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奴才!”
萧麟听得一身冷汗直出,捣蒜一样磕头,“县令大人饶命!县令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弓正咬牙道:“还不赶快滚出去!等着挨打了!”
萧麟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萧麟出去后,徐骥从屏风后出来了,他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然后将门关上,笑着抱拳道:“大人,我没有说错吧?这个应如璋想一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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