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康公一听,已经感觉是骑虎之势了,心中刚才的高兴感早已荡然无存,只恨起自己的草率来,无奈,他只好有气无力地挥挥手,“侍卫出去吧。”
侍卫们听了郑康公的话,又偷偷看了看太宰欣,太宰欣使使眼色,侍卫们即刻出去了。大殿上忽然安静了下来。
郑康公看到苏名远还跪在地上,微笑着说道:“苏名远,你起来吧。昨日被刺客一闹,寡人心有余悸,刚才听你的声音,的确与那刺客有几分相似。不过,世间之人,声音相似者甚多,寡人有些疑神疑鬼了。宫中出现刺客,亦是不光彩之事,寡人尽早抓住刺客,也可以使使者更安全,不过,苏名远刚才倒是受了些委屈,只是,此事与韩国尊严无关,使者不要想多了。”
听了康公的话,苏名远本想再说些什么,要知道,刚才差点儿就被当作刺客抓了起来,命差点儿就没了,如今却被郑康公轻描淡写的三两句话搪塞了过去,苏名远实在不甘心。可是这时,戴瑄站了出来。
戴瑄道:“启奏陛下!刺客之事,既然是误会,自然与我韩国尊严无关。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让清溪先生的徒弟和踢云乌骓马见一见,到时,这踢云乌骓马的身份自然就明白了。我郑韩两国也不用打这嘴官司了。”
“娘的!终于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郑康公实在气得不行,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起来:“一群吃干饭的龟孙大臣,没有一个站出来替寡人分忧的。还有那个可恨的太宰老泥鳅,居然吃里扒外,帮助韩国说话。也不知道应如璋现在好了没有。哎呀!走一步说一步吧。”想到这儿,郑康公也没有什么主意,只好硬着头皮看看事情会怎么发展吧,“将踢云乌骓马牵到大殿外!”
侍卫领命牵马去了。
不一会儿,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大殿,跪倒在地,“启禀陛下!踢云乌骓马死了!”
“死了?”戴瑄大吃一惊,这马一死,情况更不妙了。
“死了?”郑康公先是一惊,感到天大的遗憾,转而又欣喜起来,这马一死,才真是死无对证了。
“死了?”太宰欣一时也搞不懂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死了?”弓正听到,心里想着:“那盗马一案,还用不用审了?”
“死了?”苏名远听到,简直如五雷轰顶一般,眼泪顿时就涌了上来,他看看柳晗卿和云淇,也都泪眼模糊起来。
柳晗卿赶紧跪倒在地,虽然努力平静着心情,但声音还是有些哽咽,“启禀陛下!草民请求去看一眼踢云乌骓马,还望陛下恩准!”
苏名远和云淇听到柳晗卿的话,也都扑通跪倒在地,大声请求道:“请陛下恩准!”
这时,郑康公又感到心里难受了起来,寻思道:“难得一见的好马,怎么说死就死了,到底谁这么大胆,敢下这样的毒手?苏名远请求看马,到底让不让看呢?他们表现的那么悲恸,不明显说明马是他们的吗?”想到这儿,郑康公赶紧想着最悲痛的事,努力挤出了两滴眼泪,将眼睛湿润了。
戴瑄道:“臣也请求前去看看踢云乌骓马,也好向君侯交差。”
郑康公这时慷慨地哽咽着说道:“我们一同前去看看这匹闹得两国风风雨雨的千里马吧。”
说着,众人都到了踢云乌骓马所在的地方。
苏名远三人一见踢云乌骓马躺在地上,疯也似地跑过去,可是,马已经没有了气息,浑身都是水,整个身体也是冰凉的。三人不敢放声大哭,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雨点似地都落在乌骓马的身上。
柳晗卿跪在地上,抱着马的头。他的头和马的头紧紧贴在一起,轻轻摸着它的额头,哭得涕泪滂沱。苏名远和云淇俯在马的背上,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郑康公一见这场景,虽然装出也很悲伤的样子,但生气地命侍卫赶紧将三人拉起。侍卫一拥而上,费了好大劲儿,才将三人架了起来。
戴瑄见状,怕弄巧成拙,赶紧走到苏名远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别忘了我们出使的目的!”
苏名远听到这话,睁大了眼睛,站直了身子,将身边的侍卫使劲儿推开了。他用袖子拭干眼泪,虽然眼圈还红红的,但立即恢复了平静。他拍拍柳晗卿和云淇的肩膀,“别忘了出使的目的,本末倒置!”
柳晗卿和云淇听到,也站直了身子,推开了侍卫,拭干了眼泪,依依不舍地看着地上的踢云乌骓马。这一看,眼泪又流了下来。
苏名远瞪了瞪柳晗卿和云淇,小声道:“莫丢云梦山的人!”柳晗卿和云淇听到,才坚决地扭头,站回到戴瑄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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