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淇这时上前道:“县尉大人,您是执行公务,我等草民自然不能阻拦,也不敢阻拦,何况大人一向清正廉洁,深得百姓爱戴。只是,草民听说柳晗嫣最近染病,身体虚弱,面容憔悴,若此时选送上去,恐怕不仅不能完成差事,上头也有可能降罪大人呢!”
瞿从的脸虽然已经擦干了,可他还觉得膈应,他一边擦着脸,一边看了看云淇,冲着柳晗卿和柳弘暄问道:“这个人是谁?”
云淇忙说道:“草民是临淄附近人,是柳晗卿的同学。”
柳晗卿这时笑着说:“瞿县尉,我们乡野之人,怎敢违抗君上的命令。只是,舍妹近来的确染病,等治好了病,到时大人再来,岂不更好?再说,现在天色不早了,大人就在寒舍将就一下,吃点儿饭,也算表达我们的歉意,不知道县尉大人肯赏脸否?”
“吃饭……啊!”柳晗军一听,立即来了火气,刚说出两个字,就被柳弘暄一拐杖打到了脚上。柳弘暄骂道:“混账,就会胡来,还会干什么?”
柳晗卿看瞿从没有急着回答,忙说道:“大哥,你赶紧和孙兄弟去街上买些酒肉,蓬骏,你马上去后院杀鸡,吩咐他们赶紧做饭,就说县尉大人在我们家吃饭,让他们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
瞿从半推半就道:“既然令妹病了,我们改天再来,吃饭就不必了。”说着,瞿从迈开了脚。柳晗卿急忙拽住瞿从,陪笑道:“瞿县尉务必赏光,我大哥心眼儿不坏,就是个直肠子,他说什么话,您千万别和他计较。”说着,柳晗卿忙朝柳晗军使眼色。柳晗军憋得脸红红的,紧紧咬着牙,就是不想吭。柳弘暄轻轻给了柳晗军一拐杖,怒斥道:“还不给县尉大人赔罪,难道还得老子求你吗?”
“爹?”柳晗军极不情愿地瞪了柳弘暄一眼,然后生硬地抱拳道:“瞿县尉,草民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哎呀!”瞿从忙笑着将柳晗军的手按了下去,“柳大哥这是干什么?我们都是撒尿和泥的关系,还说这些见外的话。”
于是,瞿从领着衙役在柳家大吃了一顿,临走时,柳晗卿又塞给他些钱,瞿从高兴得像娶了新媳妇一样满意地走了。
“唉!”柳晗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摇了摇头,他静静地看着云淇,“这次还多谢兄弟随机应变了,不然,还不知道事情怎么缓和呢。”
柳弘暄笑呵呵地看着云淇,“是啊,这次真得感谢你了,看来,晗卿交你这个朋友,真是交对了。”
“是啊!”柳晗军朗声道:“还是识字儿的人见识多,不像我,蚂蚁尿尿——见识(湿)不深,遇事儿就会大呼小叫,晗卿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他的福气。”
柳冯氏这时担忧道:“的确是该感谢晗卿的这位同学,只是,瞿从今天是走了,那停几天他再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柳弘暄瞪了瞪柳冯氏,不悦道:“你去看看晗嫣怎么了,别在这儿胡乱插嘴。”柳冯氏一听,低着头出去了。
“好了,爹,晗嫣的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我和云淇现在就去合计合计,看看该怎么办。”柳晗卿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和云淇进城去,这几天不一定回家,你们就让晗嫣在家呆着,如果瞿从再来,就说病还没有好。不过,也等不了几天,估计事情就有结果了。”
柳晗军这时撇着嘴,“能吃锅头饭,别说过头话。这可是当今君上下的命令!搞不好可是要家破人亡的,你们虽然跟着清溪先生学了几天艺,当今君上可是心狠手辣,连亲哥哥和亲侄子都敢杀,还能把你们放在眼里?”
柳弘暄吓得赶紧瞪了瞪柳晗军,骂道:“不要命的货,仨钱买头蚂蚱驴——本事不高犟劲不小,你除了会胡咧咧,能想出半条计谋吗?你兄弟和云淇都是跟着清溪先生学艺,不知道学了多少通天的本领,岂是你这个莽汉能知晓的?赶紧回屋抱你的娘们吧!”
柳晗军低着头不说话了。
柳晗卿和云淇回屋了。刚出门没走几步,柳晗卿忽然看见蓬骏朝西院走去,他喊道:“蓬骏,你干什么去?”
蓬骏猛一回头,看见了柳晗卿和云淇,支吾道:“去……给小姐送……送东西。”
柳晗卿走到蓬骏面前,见他有些紧张,将信将疑道:“这么晚了,小姐要你送什么?”
蓬骏背着手,手里紧紧握着一根簪子,“没……没什么。”
柳晗卿不乐道:“问你话呢,怎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没有没有没有!”蓬骏连忙摆手,这一摆,不小心将簪子甩了出去,可惜是个玉簪子,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段。
还没等柳晗卿弯腰,蓬骏已经拾了起来,不过,柳晗卿已经看清了。
柳晗卿怒道:“大胆!你竟敢偷小姐的东西,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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