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相的,赶紧放开,不然,让你王八吃瓜——连滚带爬……”
国安也不分辨,一使劲儿,将文知用打翻在地,冷笑道:“吃你娘的瓜吧!”文知用“哎呦呦”地在地上滚了起来。
文肃征一看,火冒三丈地看着文骏笃,“你这是要造反吗?”
文骏笃赶紧磕头,吓得声音都抖了,“九叔,他们是孩子,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您大人有大量,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立即把税交了。”
国安一扭头,文知用赶紧爬了起来,急忙回到了文肃征的旁边,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文肃征用不可商量的语气道:“你少来我这儿拖延,必须今天交,不然,就抓人收院子。”
文梦龙实在气不过了,问道:“九爷,我们欠了多少税?”
文肃征斜了文梦龙一眼,看不起道:“怎么了,你自以为在外面学了点儿不三不四的东西,敢来九爷这充愣了?再说了,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国安这时腾得站了起来,气呼呼地走到文肃征跟前,心想着一个农民能欠多少赋税,于是仗义执言道:“多少钱,我替他们交了。”
文肃征一看国安,夸张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冷笑道:“哎呀?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既然有打肿脸充胖子的,刚才的事儿,我也不计较了。”说着,文肃征伸手道:“二十金,拿来吧?”
“二十金?”国安一听,登时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看文骏笃,“咋这么多?”文梦龙也颇为吃惊,惊讶地看着文骏笃。文骏笃跪在地上,像散了架一般,一句话也不说。
文肃征立时横眉怒目道:“鸭子吃青草——充什么大牲口!既然没钱,来人!把人抓起来修城墙,院子充公。”
国安眼睛一瞪,胸一挺,吼道:“我看谁敢!”这时,牧春风和云淇也都怒气冲冲地站到了国安身边。
文肃征手下的人刚才看到了国安的身手,一时不敢动了。
文肃征吼道:“你们不动手,那你们替他交税!”这句话一说,他的手下立即动起手来,文知用的弟弟文知从赶紧按住了跪在地上的文骏笃。国安气得飞起一脚将文知从踹到地上,文知从登时就倒在地上,疼得打起滚来。
文肃征往后退了退,斥道:“文骏笃!你敢造反!”
文骏笃哭着抱住国安的腿,央求道:“孩子,你别再打了,就算大伯求你了,你们都赶紧走吧。”
“爹?”文梦龙的肺都快气炸了,“您这是干什么?”
文知用这时跑到案几旁,“哗啦啦”地将案几掀了个底儿朝天,碗盆全摔碎到地上了。
文骏笃循声看去,心疼地更说不出话来。
国安看着得意洋洋的文知用,气得想上前好好教训他,可是却被几个人死死搂住了。牧春风这时跑到文知用跟前,文知用居然拿出一把匕首,威胁道:“小子!你来,你来就捅死你!”说着,胡乱划着匕首,牧春风看着离脚不远处的碗片,忙跑过去捡起几片,朝文知用飞去,文知用忙躲闪。
“啊!——”文知用大叫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他的衣袖顿时便被鲜血染红了。
文肃征一看,大吃一惊,他的手下这时也都不敢动了,忙跑到文知用身边,鲜血像雨滴般往下滴着。
“就是划了道口子,流血很正常。”文肃征佯装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笔帐一定要算在文骏笃的头上,绝不能饶了他!”
文知从这时忍痛爬了起来,跑了过来,喊道:“赶紧叫大夫,赶紧叫大夫!”之后,几个人扶着文知用去找大夫了。
“天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文骏笃跪在牧春风跟前,叩头道:“孩子,你赶紧走吧,别在这儿了,你不是帮忙,是添乱啊!”
牧春风一时又生气又羞愧又感到耻辱,他弯腰使劲儿扶着文骏笃,“伯父,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文肃征这时得了礼,越发狠道:“如今人也被你们打伤了,你们自己好好思量吧,今天就先饶过了你们。走!”说完,文肃征领着人走了。
文梦龙扶起文骏笃,“爹,咱咋会欠了那么多钱?”
文骏笃这时像傻了一般,“租地的钱,春天借的种子钱,你爷爷生病借的钱,天旱庄稼歉收,买粮又借的钱,算来算去,利滚利,也许就这么多吧。”
国安生气地瞪着文梦龙,“十四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家里都成这样了,也不说一声,你可真够心眼多的!我们虽然不是富翁,可好歹能接济一下,总不至于被他娘的狗里正欺负成这样。今天这事儿,简直快窝囊死了,我云梦山的脸都被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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