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空顿时火光冲天,我被巨大的热浪冲倒在地上,爆炸声似乎就在我的耳边一样,震得我的耳朵都嗡嗡嗡的响,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火势已经蔓延到墙壁上了,被烧断的藤条一段一段的往下掉,纷纷落在我的背上,烫的我的背火辣辣的疼。
我恨不得自己能马上晕过去,但是背上的痛又刺激着我的神经,空气中除了藤条烧着之后发出的炭火的味道,似乎还有背上的肉烧焦的味道。到后来,我甚至是痛到几乎失去了知觉。
我很清楚钟楼上的藤条到底有多少,我不能趴在这里坐以待毙,不然,上面烧断藤条都能把我埋起来。我支起手肘,强忍着背上的疼痛,朝着墓地的方向爬去。
但是,藤条落下来的速度明显比我爬的速度要快很多,直到我精疲力尽,再也爬不动的时候,依旧没有爬出钟楼的范围。
钟楼上面的藤条似乎烧的差不多了,也没有烧断的藤条落在我的背上,我趴在地上,闻着从地底下散发出来的泥土的香味。
如果我死在这一片墓地,恐怕也不会有人能找到我。那个神棍说这里是一片养尸地,那么几十年或者百年之后,我要么变成白骨,要么就会变成那个树人的样子。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笑,真不知道应该说你心态好,还是应该说你缺心眼,没心没肺。”迷迷糊糊中,好像被人抱在了怀里,突然周身被一种很安稳的气息包围,全身放松下来之后,深深的疲惫感就涌了上来。顾不上睁开眼睛看一下抱着我的人是谁,就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火热的阳光从窗户外面斜斜的照进来。窗帘其实是拉起来的,但是没有拉闭合,中间漏了一条缝,而太阳就通过这条缝,照在了我的床上。
准确的说,我是趴在床上的,我轻轻的动了一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应该是被人上过药,包扎过了。但是,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身上是裸着的,背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幸好是夏天,不是很冷。身上不能动,我只能转动着头,借着透进来的光打量了一下我现在所在的房间。
周围陌生的气息向我诉说着,这肯定不是我自己的房间。房间里面的陈设非常的简单,除了我身下的这张床,就只有床头边有一个红木的床头柜,靠近窗户边的墙边摆着一张同色的梳妆桌。
这个房间可能经常有打扫,看不到半点灰尘,但是,依旧掩盖不住没有人气这个事实。我顿时就明白了,我现在可能在陆家老宅里面。
这时,我慢慢的记起来了,我在晕倒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是陆濂,那我现在在陆家老宅就很顺其自然。那么,给我上药包扎的可能就是陆濂。
一想到这点,我的脸就不争气的红了,恨恨的把头埋在枕头里。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嘎吱”一声开了,我的心不由得颤了颤,随后脸就更加红了,只能埋在枕头里装睡。
没有脚步声,但是却有一阵冰凉的气息慢慢的接近我,不用想都应该知道是陆濂。
我有点恼羞成怒,不由分说的就曲起手肘,另外一只手抓起枕头就想砸过去。但是,我刚刚撑起来,砸枕头的动作就停在了半空中。
进来的不是陆濂,是一个很丑陋的老太婆,佝偻着背,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痕,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灰白色的头发包裹在一块蓝色的碎花布里面,手上捧着一口碗,脸上是令人畏惧的严肃。她的眼睛是灰色的,此时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被吓了一大跳,一个重心不稳,就从床上翻了下去。更加不幸的是,我是背着地,我自己都感觉到背上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疼得我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房间的外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一会儿,我就看到陆濂出现在门口。他看了躺在地上的我,马上过来抱我,但是我背上的伤口实在太痛了,根本就不让陆濂碰我一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背上的伤口很严重,要是不好好休养的话,会留下伤疤的。”陆濂的口气里是难得的严肃,不理会我的反抗,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然后把我翻了过来,又变成了我之前醒来时候的姿势。
“少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吓叶小姐的。”旁边的老婆婆把手里的碗放在了一边,手足无措的站在我的床边,想帮忙,却又插不上手。
我忍着背上的痛,看到老婆婆这个样子,我有点内疚,连忙开口解释:“婆婆,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缘故……嘶……”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陆濂在我背上的伤口处碰了一下,疼得我眼泪星子哗啦啦的掉,“你轻点!”
“阿嬷,你去帮我把药水拿来。”
我已经痛到没有办法说话,只好趴在床上,任由陆濂把我身上绑着的绷带剪掉。陆濂的手沾着药水,在我的背上游走。
温热的皮肤和冰凉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的心头一颤一颤的,我只好紧紧的咬着牙关,才能强压下心头的那一丝异样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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