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脚碰到了哪里,柜子突然左右晃动了一下。连带着靠在柜子上的那个死尸也动了一下,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头颅从脖子上“咔嚓”一下掉了下来。
然后滚到了奶奶的绣架旁边,虽然没有滚到我的身边,但是,他的眼睛刚好是对着我的,两个眼廓犹如黑洞一样,白白胖胖的驱虫从眼眶里面掉了下来,蠕动着胖胖的身体,缓了一会儿之后,又朝着头颅爬过去。
头颅靠着绣架的脚停了下来,没一会儿,除了白色的驱虫,又从眼眶里滚出一样东西来,骨碌碌的朝着我滚过来。
东西不大,像个玻璃弹珠一样,我下意识的抬脚避开了,等我看清楚地上的东西的时候,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那滚到我脚下的竟然是一颗眼珠子,那眼珠子不像是腐烂了很久的样子,活灵活现的,竟然像刚刚从眼眶里挖出来的一样,上面还染着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那眼珠子冲着我笑一样。
我这一尖叫,把周围的邻居都引了过来,很多人好奇的凑在门口看了一眼,一闻到屋子里面的这个味道,就不再进来了。
第一个进来的是铁叔,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死尸,二话不说,先是把我扶了起来,送到门口坐着。然后,开始打电话报警。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才把心头的恶心压下去,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浑身发抖。我不知道我不在的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翟家人为什么会死在我的家里。但是,心里的恐惧是真实的。
我无法接受,一个半个月前我才见过的活生生的人,好端端的死在我的家里。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就记得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这叶家造了什么孽,这老太太一死,报应全来了,太可怜了。”
很快警察就来了,周围围观的人就更多了。我只能在门外看着警察在屋子里面来来回回的取证,甚至把奶奶的大绣架都搬走了,尸体抬出来的时候,几乎支离破碎,外面的肉基本上都已经腐烂了,周围的人都吓得远远的躲开了,那臭味简直无法形容。
法医是最后来的,只告诉我这人大概死了不足一个星期,因为天气太热,所以腐烂的这么迅速。
周围的邻居都可以证明我这半个月都没有在家,但是也不能排除我的嫌疑,录了口供之后,只是让我不要离开本市,随时等候传唤。
绣坊也因为是案发现场,被封锁了,任何人不得进入,直到案件结束。
铁叔本来是打算让我去他那里住几天,但是,铁叔一个单身大叔,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我一个小姑娘进进出出的,就算我不怕,也要被镇上的唾沫星子淹死。所以,我就谢绝了铁叔的好意。
之后我才发现,我身上又没带多少钱,身份证也没带出来,连宾馆都住不了。
我在街上游荡了好一会儿,最终不得不承认,我好像除了回陆濂那里,似乎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去陆家老宅的路上,路过医院,正好看到罗淼提着个保温杯往医院走。她也看到了我,没有打招呼,只是冲着我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就进了医院里。
陆濂说罗韧没什么大碍,只是跟沈默打架的时候受了点皮外伤。罗韧跟沈默打架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沈默的力气有多大,我是深有体会的,我知道陆濂只是安慰我,罗韧恐怕受的伤也不轻。
我摇了摇头,打消了脑海里想跟上去看一下的念头,继续往陆家走去。为了救他,我差点没了半条命,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陆家老宅比较偏僻,我刚转过一个十字路口,走到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的时候,从旁边的矮房子边就钻出几个人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都是身材魁梧,面相凶狠的男人,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才发现身后也有人,把我牢牢的围在中间。
“你们干什么?”这来者不善的样子,绝对不是要抢劫。
“我们家主子,想请叶小姐走一趟。”为首的是一个刀疤脸,左脸上有一个十字刀疤,嘴里镶着一颗大金牙。穿着紧身的黑色背心,身上的腹肌和胸肌都被勒出了形状,露出来的皮肤上,全部纹着青灰色的纹身,不管是手臂还是脖子上,全部都被纹身布满了。
“你们家主子是谁?”我皱了皱眉头,这不是应该是电视剧里面的情节嘛,除了沈家,我倒是想不到我得罪了谁。
“问这么多干什么,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说完,站在我身后的人,就推搡着我,把我往那一片矮房子推去。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越往里面走,我的心就跟着沉一分,这明明就是往我们叶家祖宅的方向走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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