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顺子惊呼道“我就说她哪里不对!可不就是,跟鬼一样。”
几人的目光同时瞥向了躺在炕上的顺子媳妇。再看去不要紧,那脸惨白如纸,双眼僵直如尸,这哪里是个活人,那分明是个睁眼的活死人!包子上前用手指探了探鼻息,顺子媳妇气若游丝。顺子悲从心头起“这水呛的,还有救么?”
“她中蛊了”包子淡淡地下了结论“一口水都没呛着”。
蛊毒俗称“草鬼“,一般由蛇蝎蜥蜴青蛙和毒虫携带,相传它最乐意寄附于女子身上,养成之后指挥宿主危害他人。中了蛊的人一般受制于蛊毒,没有自己的意识,蛊让做什么,她就干什么,北方称为“草鬼婆“,南方称为“蛊婆”,汉代对用蛊就有记载,蛊术曾经遍布大江南北,只是现在受了打压,只存在于湖广少数民族聚集区。苗人甚至认为,一些较难治的长期咳嗽、咯血、面色青黑而形体消瘦等,以及内脏不适、肠鸣腹胀、食欲不振等症状为主的慢性疾病,都是着了蛊。
包子在萨满姥姥家接触过蛊学,但是从没见过真的,只是看病人的表征符合中蛊的症状,他又用通天眼仔细查看了顺子媳妇,见她满身污气横生,腹内血液呈现黑色,猜测是蛊毒作怪。但蛊源是什么?一时间还看不出来。
包子记得萨满姥姥说过,解毒有五种药方,最为简便的是雄黄、菖蒲、大蒜同比例碾碎,黄酒冲服,适合刚刚中蛊者,按照顺子说的推算,顺子媳妇应该刚刚中蛊。眼下刚过盛夏,时令尚宜,北方虽不及南方,但雄黄、艾蒲还是有的,找到这些原料不算难。包子忙吩咐顺子立即找这三样物件,越快越好。顺子应声而去。
眼下权宜办法是,用甘草水洗胃,延缓毒发时间,便又吩咐人找甘草烧水。当村长的顺子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很久,见顺子对两个半大孩子言听计从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屑。一把揪过包子嚷道“这刚溺了水,怎么还要灌水,你这孩子安得什么心?”
包子镇定自若“她在水下是闭气的,根本没有溺水,想必这巫蛊也是水性了得的东西。你要是有好办法,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干,我正乐得不管。”
顺子爹愣了,这小孩子嘴皮子了得!再想想,眼下送去医院也就是按溺水处置,更重要的是,还要花不少钱。如果这孩子把儿媳妇治活了,给他两句好话也就罢了;如果治死了,正好可以让他爸妈赔偿。想到这个层面,老头子不说话了。算是默许了包子的要求。
不一会儿,一盆甘草水端来,大家伸胳膊抬腿儿捏脸蛋,掰开媳妇的嘴来喂。包子则想着这一系列的事儿,彼此之间有什么关联。既然有蛊,那么蛊源从何而来,与池塘下的妖物有什么关系。正琢磨着,又一股臭气扑面而来,刚才只顾着听顺子讲事,谁都没有注意臭味的来源。
那味道更浓了,像是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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