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忽然阴风乍起,五十多米长绳上挂着的两个孩子像被狂风卷起的树叶,大幅度摇摆起来。那风突然而起,毫无征兆,且风力瞬间变得巨大无比,仿佛突然有人按开了一个巨大电风扇的开关。风不是直着吹来,而是打着旋地吹,包子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任凭自己再有能耐,毕竟没受过飞行员训练,一时间翻江倒海地把早晨中午吃的全吐了出来。
两人死死拽住绳索,像荡秋千一样飘来荡去,包子一手搂紧白菜花,眼光寻觅着附近有没有抓手。可在这巨大的空旷的洞穴里,哪里寻找抓手去。两人像狂风中的小蜘蛛,仅靠一根丝线游荡在空中,头顶上的铁架子嘎嘎作响,怕是撑不了多久。当绳索甩向一侧墙壁时,包子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刹那间发现陡直的墙壁上竟有铁梯子纵贯上下,手电筒的光一晃而过,包子也没看得太清楚,他耐心地等待第二次悠荡过来,再照,岩壁上确实有一道笔直的通天铁梯,只是经过岁月侵蚀,那铁梯锈迹斑斑。
包子伸手去抓,却距离不够,竟然盼着风力再大点,可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这飓风也许真帮了自己一把,包子集中注意力,待绳索再次被旋风吹得远远荡开时,他做好了准备,待再次接近,包子两脚前伸,稳稳勾住了一根铁条,脚背顿时一阵巨痛,不过二人还是成功的凌空悬住,虽然姿势不美,好歹是不用坐旋转木马了。风很大,抻拉得包子有些吃不消了,脚背无法长期承受如此大的力道,他必须做出决断,要么摘了绳子抓住梯子,要么挂在绳子上荡着,等待二神舅舅把他们拉上去。正在犹豫着,忽然听到二神舅舅远远传来的声音“不好!快砍绳子!”与此同时,包子也突然失去了绳子牵引的力道,身子向下一载,抓着白菜花倒栽葱一般钩在铁梯上,借着飓风的托力才没有掉下去。
包子向上一看,不免叫苦不迭,屋漏偏逢连夜雨,洞顶的脚手架因为禁不住荡来荡去的摧残,轰然倒塌了,粗大的绳索从高空迅速落下,这六十米长的绳子算起来也有五十几斤,加上上百斤的铁质脚手架,如果拽着俩人下坠,那跌落谷底喂老阴蛟的下场是必然的了。包子知那下坠力量极大,趁一堆绳子、废铁还没飞过自己身边,赶忙挥动胜邪宝剑,只一刀下去,绑缚两人的绳索就齐刷刷断掉,只待那长绳像死蛇一样即将坠入深渊。但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百十斤的绳子和铁架在落到与自己持平的位置上时,下落得缓慢了,它们在狂风中心打着旋,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零件被越撕越碎,重量也越来越轻,又被那飓风推上天去,重重撞在了金砖穹顶之上。
好险,如果俩人在风暴中心再多旋转几圈,恐怕也要被撕扯成碎片了。包子一时还想不明白为何百十斤重的铁架子居然能够被扯碎,而自己二人的血肉之躯竟然完好。
现在也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了,倒挂在墙壁上的两人七手八脚扶正了身子,抓紧铁梯,全身平贴在墙上,即便如此,飓风还是撕扯开了包子的背包,吃喝用度和火焰喷射器全部被吹飞,包子二人用绳头将身体拴在铁梯扶手上,顶着巨大的狂风,沿着锈得掉渣的铁梯子一步步向下攀援,仅向下爬了几米,那狂风骤然停了,仍然是没有预兆,只觉得微风习习,还挺舒服。看来狂风带只存在于一个很薄的层面上。事实上,这个时候包子离谷底也不过二十几米,攀援下行大约一百多节,包子踩到了地面。
到达了洞底,包子望望头顶,洞口已然是个发光点,似乎还能看见几个人头闪动,估计是焦急的二神舅舅和刘大光等人在研究办法。他呼喊了几声,没有用。包子不禁佩服起阴蛟这个远房大堂哥来,能飞起这么高,自由出入狂风带祸害人,自己怎么就没这个本事呢。
脚下似乎铺满了柴禾秸秆,经过许久的风蚀虫啃,踩上去就断,清脆作响。“前几天这金砖穹顶破损,大量塘水下灌,却不见地面有一点湿滑,看来地洞的排水功能真是发达。”包子喃喃道。
白菜花拿手电筒一照,吓得妈呀一声差点晕倒,满地铺的哪里是秸秆,全是黑森森的人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