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随着李在渊的指引,缓缓步入了那个将来必定要去,却从不能提前去的地方。
包子和作者本人一样,此前对冥界的看法不过是幽暗的地府和烈烈的火焰,以及痛苦受罪的人们。但包子一跨过门,便觉得这世界远不是世人想象的样子。那是一个宽广无垠的空间,蓝天、草原和满地啃青的牛羊。天蓝的不真实,草翠的很虚幻,草原上奔腾着原始的巨鹿、四脚蜥和野马,远处有成群的亚洲象,多数是早在人间消弭的物种。穿梭在动物群中的,是三三两两的身穿黄白色长袍闲庭信步的修炼者,他们有的在橡树下对酒吟诗,有的在稍平坦的草坡上练剑,他们划过踩过的地方,没有一个脚印和一丝凌乱。鼓着腮帮子的草原鼠警觉地看着一队人马,待他们飘过它修建在青青草地的小地府的时候,一扭身钻了进去,消失不见了。那是一个纯粹的天然的原始世界。
视野尽头的山包绵延成优美的曲线,像极了风吹草低牛羊肥硕的敕勒川。包子几乎从没有脱离过人类世界,这样亲密地触碰大自然。
“人族是没有办法进冥界的,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曾经的存在。他们有形有质的肉体和贪婪的意识,哪怕只有一丝丝带进这里,都将是噩梦般的结果。”李在渊解释到“可以带着问题进去,但不可以带着贪欲。”
远处山丘的草坡被一阵风掀动,长草波浪般的翻滚,似听得山后隆隆作响,隐隐见从两山的夹缝中飞出了一条透明的巨龙,那血管闪着蓝光的透明爪子在空中飞舞,身形庞大矫健,荧荧蓝光竟将身体装饰成了一条发光带。包子认识这巨大的似龙似鱼的怪物“阴蛟!悬龙!”他惊叫了出来。
一声低沉的嘶鸣,满是鳞片的巨大龙身已经飞舞到了包子身边,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悬龙透明的身体收缩凝集,化为一位身着青布长衫却鬓发如雪、颜如童子的青年,所谓鹤发童颜,用在此人身上并不为过。这人怎的也无法和此前血战枉死海、张牙舞爪的阴蛟相联系。青年面如凝脂,高鼻深目,脸型俊朗,是标准的美男。连包子都看呆了眼。赞叹”要是让我变得如此帅气,我愿拿内丹去换。”却又发现,内丹早在三太子体内了,不禁苦笑两声。
青年向包子叩拜“上神,还记得老朽?”
“悬龙老爷?”包子试探着问。
“正是在下。枉死海血战后,我被仙府追查,四十年来虽受迫助纣为虐,但也是罪孽深重,被革去官职,发到冥界担任司礼。今天得知阁下前来,新上任的杨修主簿派在下前来迎接。”
“你主簿是谁?”包子惊愕地问道,如果说在鹿鼎山碰到的唐初名将萧瑀很多人还不熟悉的话,那么杨修此人谁人不知呢?死了两千多年的三国第一聪颖之人杨修,竟然修成了仙果,并下派冥界做主簿一职。
包子带着一肚子的狐疑,跟随着阴蛟一路前行,鬼魂的行进速度是快的,我们可以理解为磁悬浮列车。他们飞快地穿过原野、溪流和高山,他们飞过莽原,一条奔腾的大河挡住了去路,河上只有一座桥梁,桥梁的另一侧,仍然是优美的草原和森林。无数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或探讨人生,或追逐打闹,或上下翻飞,他们都是快乐的,人人透出一股快乐简单的能量,这些小小的能量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感染力。包子的心脾侵润在其中,这是从来没有的体验。
河上的长桥名曰“奈何”,桥的另一端树牌“人府洞天”
悬龙向包子解释道“刚才路过的是自然灵修之地,过了奈何桥就是人族灵魂的归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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