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钟,石井彻底化作了飞灰。
石井消失了,他随身佩戴的南部十四手枪、弹夹、烟盒、手雷和地图等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纷纷跌落地面。
罗兰的心绪却不再平静,眼前满是黑木的微笑。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人总是最复杂的,难以简单将一个人归为好或坏,特别是忠诚于坏的阵营的人,他们有信仰。罗兰看到了黑木用心悬挂起来的氙气灯,那个曾经给过自己些许温暖的小太阳。是的,氙气灯与所有的阴谋无关,它是明亮的,透彻黑暗的,是纯洁的。
不管怎样,威胁解除了。罗兰长出了一口气,至于白发展为何会反水的问题,她已经无暇思考了,受了胁迫还是被彻底洗脑都有可能,而且白发展本就属于鬼门,不能要求他真正的忠于自己。罗兰撕掉了落在河岸上的假地图,河水带着一片片残屑翻滚而去。而石井的配物也一并被她揣进了衣服口袋。石井走得干干净净,如同没有存在过。
罗兰还需要逆流走上一段,与埋伏的部队遭遇、撤退、顺流而下,继续配合好他们的阴谋盘算。而向下游走并不容易,眼前所见的并非一条平直的小溪,而是弯曲九转的激流,这样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虎牙行营,还不知道要多久。
这个世界曾经有过高大的树木,尽管是不需要阳光的冷蕨阴草,但它们曾经当仁不让地统治过这个世界。植物在地面的部分已经被飓风蚕食殆尽,而巨大的根系则在地洞中保留完好。
罗兰砍下了几条碗口粗的藤蔓,编织了一条简易的藤筏。她将藤筏拴在河沿上,一个人悄悄向前摸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果然发现头顶有亮光。
罗兰放慢了脚步,安静地等待着。
上面有人说话了“伊藤君,这叫什么差事,在这里打伏击,还他么不许打死人,黑木阁下为什么不带着我们去战场呢。”
伊藤那个老色鬼的声音传来“小点声,按时间推算,罗兰他们也该到了。”
“伊藤君,我们还不如跳下去等,飓风马上要到了。”
“提前跳下去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没错。罗兰站起身,故意原地跑动起来,脚踏石头的声音清脆刺耳。果然,洞口上面的对话消失了。紧接着是死一般的沉寂,不多一会儿,一个脑袋倒垂着、直直地探下来,这鬼探头吓得罗兰倒退了几步,她慌忙掏出南部十四,抬手就是一枪,距离太近了,即便是不会使枪的人也能打得足够精准,脑袋的主人啊的一声大叫,额头上多了一个燃烧的窟窿,他甚至没喊出一句囫囵话,就一头跌进河道死去了。
上面顿时乱作一团,罗兰见时机成熟,便大喊一声“白稳定,有埋伏,往回跑!”说着扔下一个冒着烟的手雷,自顾自地跑掉了。随着手雷一声炸响,刚刚跳下洞的伊藤和几个关东军士兵被炸得波频大乱,顿时分解成无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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