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到一只近在眼前的帽带企鹅,可爱地将头转来又转去,让我想起了同样喜欢在拍照时转左转右的晓岚。那些山头上满是企鹅,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该是有多恐惧啊。一路要经过黑砂石、雪地和冰路,需要涉水涉冰而过。冷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就忍不住要想,企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啊,这么冷,它们却这样漠无表情地走来又走去。到了海边,又有一堆企鹅们聚集着,似乎在轮流往海里跳,又有不少企鹅在海里跳跃、游泳,那身姿真是优美。或许,海里的磷虾才是它们一切行为的终极解释吧。
回来后觉得彻身的冷,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反正第二次登陆,在一个多小时后。
第二次登陆,是去捕鲸人岛。
之所以记得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岛是当年挪威人炼造鲸鱼油的地方。岸边仍有巨大的油罐和一些铁制设备,还有少许的木屋,甚至还有两具十字架,纪念着长眠于此的某人。
雪原真好看,背景是水墨样的山体,那些流动船的黑白线条,就是天然的水墨画了。如果给老孙看,他会怎么想呢?这是我们此行唯一见到有金属制品的海岸。一直到海边,才看到少许企鹅在金属边踱步。给它们与生锈的铁器合影,似乎有一种人类行为入侵的意味。那么,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事情啊。人类把鲸鱼捕上来,只为了炼造点灯的油,因为用鲸鱼油炼就的灯油,不会起黑烟。这是当年的欧洲贵族专用。
当年的挪威人也很聪明,选择此处,应该是因为这里有地热,把脚埋在海边的沙子里,很快就能感觉到温暖。自然真是奇妙的,此处与彼处,总是有这样与那样的奇妙,让我们叹服,不得不一处处去膜拜。有时候,只要足迹抵达了,便是满足。
南极需要征服吗?听到征服这个词,心里是赧然的。在自然面前,不是只应该顺应,才会有真正长存的美好?
让他们征服去吧,我只想要顺从,安好。
登陆回来,又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空虚,只好又再倒回床上,沉沉睡去。睡觉真好啊,在往回走的海里,随波浪摇晃着,无思无欲地睡觉。
接下来就只剩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了。捕鲸人岛是最后一次登陆,所有人都说,最后一次了,可是一定要去的。而回来之后,我只觉得空,很空,只得躲到睡眠里去。
值得一说的是,晚餐时和大胡子结王一桌,他打了几个绳结送给我、小辉和大姐,说是书签。我想了想,问他:“可以当作手链吗?”他作出思考状,然后,果然将书签变成了手链。打结是一项艺术,我只敢远观。好可怕,在这个世界上,需要学习的事情还有那么多啊。
晚上是“南极好声音”,我是评委之一。一通乱玩狂喊,我们队的王姐得了第二名。真好。
时至午夜,又到了睡觉的时间,敷上面膜没多久,便困得睁不开眼睛。这是有多久没有出现过的?啊,在从南极大陆回来的船上,竟然是如此好睡,似乎要把这一年欠下的睡眠全都补回来。
晚安,世界。
Day9
2012年12月9日
沉睡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以至于不忍心醒来。直到12点半,海飞再次进房,忍不住惊呼:“你还在睡?该去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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