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尚武成痴的兰州军民来说,过年过节真不算什么,打了胜仗,那就是比婚嫁还要值得庆祝。
秦慕白凯旋归来,而且是平定了大非川、打了近年兰州史上最大的一场胜仗回来,这就没理由不满城欢庆载歌载舞了。
兰州城,彻夜篝火通明烤肉飘香,汉曲胡歌飘荡在夜空,醉后的舞姿炫丽多姿,喧腾了整座城池。
做为主角的秦慕白,从进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处于包围圈而无法脱身了。都督府、刺史府、军队的同僚,上至秦叔宝下到一个普通的小队正,都抢着要灌他酒。兰州的百姓,无不争先恐后的来膜拜这位少年英雄。
秦慕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的烦恼。这一天半夜下来,自己的耳旁就没有清净过,碗里的酒就没有干过,就连上个茅厕也是前呼后拥的一大批人相陪。
纵然是酒量很不错,他不醉到半死也是没天理了。
从下午高阳公主下令开始,浴池那里就一直在烧水,烧水。这都烧了好几个时辰,烧水的老婆子都换了几拨、水锅都要烧干两回了,秦慕白那边仍是没有脱身。
高阳公主化相思为悲愤,满肚子的气没地方使,打翻了三桌晚饭,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了未成年母狮的河东狮吼——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去把他抓来!”
这时,秦慕白已经被几个军汉抬着扔进了房间,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公主有令,驾前近卫大将契苾何力蔫敢不从?他壮着胆子带了几条大头兵来到大都督府,先去见了秦叔宝,说明来意。
秦叔宝在属下面前一惯威严而沉默寡言,这一回却十足古怪的一笑颇显得有几分嬉皮,“弄走吧,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可怜的秦慕白喝了个大醉,裹在温暖的被子里打着震天响的呼噜,被几个蛮力的兵丁扛着出了都督府仍是一片茫然,依旧睡得死沉。
高阳公主拖了一条她踢翻的餐几坐在门口,撂着二郎腿,大有一番后世开人肉包子店的那位女豪杰的风采,叉着手摇着脚尖,看着契苾何力等人将人抬了进来。
“公主殿下,人已带到。”契苾何力侧立于一旁抱拳禀报。
“下去吧,没你们什么事了。”高阳公主轻描淡写的摆摆手。众将士正要走,她突然道:“听着,给我弄点绳索、大根的蜡烛、带刺的皮鞭来。嗯,狼牙棒也是必须的!”
契苾何力等人心里一寒:小姑奶奶这是要干什么呢?
“还不快去!”高阳公主杏眼一瞪,众人仓皇应诺狼狈逃窜而出,就怕这些东西招呼到了他们身上。
“少将军,今夜怕是要惨喽!”
“哼,哼哼!”高阳公主踱着步子走到酣睡如猪的秦慕白身边,用脚尖捅了捅裹得严实的被子,鬼气森森的哼道,“秦慕白呀秦慕白,你可别怨我。本公主从前是何等的清纯善良,全被你给带坏了!你老给我讲一些邪恶的坏故事吓唬我。什么皮鞭、滴蜡、捆绑,据说很刺激,你还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饿死阿母’,还说成亲的男女都这么玩,生怕就像吓不死我。哼哼,本公主今天就把它们全都实验一回,不说饿死,我非得整死你不可!”
几个侍婢们胆战心惊的凑过来,“公主,你真要试啊?”
“少废话!本公主今天怨气冲天,不整死弄残他难解心头之恨——把他扛起来,扔到浴池里去!”
“呜……是!”
众侍婢便尽了抹脂粉的力气,好不容易把秦慕白这头大死猪扛进了浴池。
高阳公主一路邪恶的坏笑,进了浴池忙道:“放下、放下!先把他剥光了捆起来!”
“呜,公主,你真要这么折腾驸马呀?”
“少啰嗦,不捆他就捆你们!”
“好,好,我们捆……”
众侍婢七手八脚的扯开被褥将秦慕白拉了出来,去解他身上的衣裤。这时候秦慕白迷迷糊糊的被折腾本最,醉眼惺忪的瞄着眼前迷迷糊糊的人影,嘟嚷道:“怎么这么多女妖精抓?悟空……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我做春梦了?这梦好真啊,可千万别这么快醒……”
嘟嚷完这几句,他居然又神奇的睡着了。
高阳公主气得三尸神炸跳:“好,好,女妖精,做春梦!看我不弄死你!——捆紧了,点蜡烛!”
“叭嗒——”
结结实实的一大团红蜡,滴到了秦慕白的肚皮上。
“啊——”他大声嚎叫的惊醒过来,用力挣扎,发现自己居然被捆了个牢实。
这一惊,酒可就醒了大半。看着眼前邪恶坏笑的一群女人,他浑身冷汗直冒:“高阳,你疯了!”
“嘿嘿!是不是很过瘾啊?你跟我说过的,成亲后的男女可都是这么玩的,可刺激了!刚刚你不是还做梦梦到好多女妖精来勾引你吗?那继续吧——滴他、滴他!”高阳公主跳着脚大声嚷嚷。
“你们敢!”秦慕白脸一板大喝起来,“再敢滴,本将军就将你们全抓起来,剥光衣服扔进死囚牢里!”
“咦,我们好怕怕哦!”高阳公主咧着嘴嘿嘿的怪笑,矮下身来接过侍女手上燃得正旺的大根红蜡烛,在秦慕白脸前晃来晃去,“怕了吧?求饶啊?本公主就饶了你,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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