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干部调整的主要负责人,并不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肖子剑,而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
现在想来,肖子剑觉得自己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他不该同意报“大权”交给孙自在。
种种迹像表明,向来独立特行的孙自在,已经“拜倒”在向天亮的脚下。
孙自在的大儿子一家四口人,在很短的时间内,跨省调入尚在筹备阶段的滨滨学学院,一定是向天亮的“杰作”。
也不能全怪肖子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肖子剑还做不到万失一失。
当时,召开书记碰头会商讨确定这次干部调整的考核负责人,肖子剑列席会议,按照惯例,他这个组织部长是这次干部调整考核负责人的不二人选。
不过,市委书记陈美兰不经意地说,考虑到滨海市刚由两县合并而来,为了两县干部的团结,可不可以由来自原南河县的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自在同志,牵头负责这次干部调整的考核工作。
肖子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现在看来,这纯粹是陈美兰的阴谋,肖子剑想道。
陈美兰说得轻描淡写,还脸带微笑,肖子剑当时根本没想到其中的玄机。
这娘们是软刀子削人,不露声色,就把肖子的权力给拿走了。
孙自在手握这次干部调整的考核大权,能单独与每位候选人谈话,最终的考核结论由孙自在负责完成,谁有问题谁没有问题,全在他的笔下,他能将大问题变成小问题,也能将小问题说成大问题。
随着这次干部调整的考核即将结束,肖子剑明白过来了,但为时已晚。
肖子剑有底气,他现在腰板硬了,偶尔可以跟陈美兰叫叫板。
但叫板需要时机,现在就不行,他肖子剑没有叫板的资本。
周一上班以后,肖子剑坐在办公室里,还在脑子里“消化”昨天的事。
昨天有个大事,南北棋牌会所开张,肖子剑觉得这个南北棋牌会所不简单。
办公室的门被悄然推开,先进来的是秘书陈品辉,他身后是滨海区区长成达明。
肖子剑招呼道:“达明来了,坐坐,坐下说。”
成达明一边坐下,一边笑道:“老领导,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只完成了一半,我家那位一打麻将就紧张,光顾着打牌,根本记不住昨天的南北棋牌会所都来了些什么人。”
嗯了一声,肖子剑瞥了陈品辉一眼。
陈品辉有些不好意思,“领导,我妻子刚从滨海那边调过来,虽然昨天也去了南北棋牌会所,但绝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据她说,南北棋牌会所一共分三层,位于大楼的四楼五楼六楼,而南北棋牌会所的客人分为四档,第一档是普通客人,只能去四楼的大厅玩,第二档是老顾客或熟客,可以进入五楼的几个小厅玩,第三档是贵宾,有资格进入六楼的贵宾间玩,第四档是高级贵宾,有资格进入六楼的高级包厢,高级包厢一共有六个。”
“哦,还真是象模象样啊。”点了点头,肖子剑问道,“我比较关心的是,这个南北棋牌会所与向天亮是什么关系?”
成达明道:“据向天亮说,这个南北棋牌会所,是市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张小雅、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章含,和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贾惠兰等四个人合伙办的。”
肖子剑笑了笑,“向天亮说话,一惯是七句假的一句真的,还有两句真假难分,他的话你也相信?”
“我也不相信,但他就是这么说的。”成达明笑道。
肖子剑道:“当然,向天亮与这个南北棋牌会所不可能没有关系,南北棋牌会所的房子是南北茶楼的,南北棋牌会所的四个合伙人都住在百花楼,所以,蒋玉瑛、张小雅、章含和贾惠兰,只不过是站在台前的人,幕后人必定是向天亮,我听说昨天,百花楼里的人,除了陈美兰是全体出动,连杨碧巧都去了。”
成达明说,“这个南北棋牌会所刚开业,现在还看不出它有什么实际作用。”
陈品辉说,“我也认为,咱们应该不动声色,继续参与,继续观察,或许,咱们也可以利用这个南北棋牌会所呢。”
“品辉,你这个想法不错。”肖子剑赞道。
成达明心道,这个陈品辉多事,找向天亮的麻烦,还不如找死。
肖子剑冲着陈品辉摆了摆手。
陈品辉会意,冲着成达明点点头,悄悄地退出了办公室。
沉默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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