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看”着西门吹雪,不答反问:“敢问西门公子习剑有多少年?”
“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已有十四年。”
“西门公子最初学剑比之如今剑法如何?”叶英继续问道,“又或者,你这些年打败的人换作你初学剑时,能够打败他们?”
西门吹雪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听兰歌说,西门公子乃是初至大唐,不知对大唐江湖有何印象?”
“人才济济,高手剑客更是不在少数!”
“若是习剑之人或是习武之人都如西门公子这般,一把剑不能杀死别人就是杀死自己,可有如今的大唐江湖?”
“没有!”西门吹雪答得很是干脆利落。
大唐江湖的繁华不仅仅是文人尚武,也离不开它兼收并蓄的强国情怀。
叶英说的他不是没有听明白,只是他自幼习剑信念如此。想要改变想法却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
李白明白,所以什么都没有说。
叶英说了,却也明白西门吹雪就此改变想法的可能性并不大。
当西门吹雪出现在他面前时,叶英就不由自主生出了怜才之心。
藏剑弟子不乏习武资质好的,更因为叶英是大庄主,庄中资质最好的弟子,多半都是被叶晖送到了正阳门下。
但是叶英从未见过西门吹雪这样虔诚地剑客。
因为这份怜惜,叶英意外答应了西门吹雪的挑战。希望这一战可以点拨西门吹雪,成就一个绝世剑客。
“身死则道消!一死了之,并非成全你的剑道,而是就此湮灭。”叶英语毕,转身离开,没有再理会西门吹雪。
大庄主一走,围在边上的藏剑弟子也迅速散去,并无一人留下。西湖藏剑君子如风,并非虚言。众人都怕留下来让西门吹雪难堪,所以迅速离去了。
杨簌歌瞥了一眼西门吹雪,面若寒霜道:“你随我来!”
一旁的叶兰歌想要上前相劝几句,只是看到西门吹雪和杨簌歌的脸色,犹豫了片刻,便先离开了。
叶兰歌熟悉杨簌歌的为人,若是杨簌歌不能劝服西门吹雪熄灭求死之心,他亦不能。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泽楼附近逐渐寂静起来。杨簌歌带着西门吹雪一直走到荷塘边才停下了脚步。
“纵然败了也不是非死不可!”杨簌歌带着几分恼怒道,“为什么你——”
“战败了,只有死!”西门吹雪一脸坚定道,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冷酷而骄傲。
闻言,杨簌歌心情略复杂。第一次见面,她就对西门吹雪的剑道有所怀疑,才会拒绝与他比剑。与师父的谈话,更加确定了她对西门吹雪之剑道的猜测。
可是真正明白他的剑道,心中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诚于剑,诚于己,只有赢,没有输,这是怎样一种一往无前的剑道。
西门吹雪对剑道的虔诚,没有人可以胜过。洛青云不行,杨簌歌不行,叶兰歌不行,甚至杨簌歌觉得,西门吹雪剑道大成之日,绝不会逊色于心剑叶英和师父剑仙李白。
但是,他不该现在来到大唐!杨簌歌突然有些后悔因为一时好奇,邀请西门吹雪同行。要是西门吹雪还在瞿塘峡徘徊,以他的武功足以自保,又留有进步的空间和时间,而不会这么快见到她师父和大庄主。
“你与我去一个地方,去过之后。无论你要生要死,我都决不再过问!”良久,杨簌歌缓缓道,“你莫要忘了,你还欠我钱!想必临死前,答应我这个条件作为还债不过分吧?”
西门吹雪略带着几分苍白的脸一红,望着杨簌歌片刻,终道:“好!”
杨簌歌要他去哪里,西门吹雪并没有问。
杨簌歌的目的地是南屏山天子峰,因为天子峰秘境的关系,用战狂牌瞬息可到。
不过,杨簌歌却没有提战狂牌,而是带着西门吹雪穿梭过一个个传送阵,前往南屏山。
西门吹雪虽然拼命吸收学习大唐的新事物,终究有所不及。且他们来藏剑山庄,杨簌歌和叶兰歌都没有提到用牌子,西门吹雪不知内情,只得跟着杨簌歌一路过去。
虽然有传送阵,从藏剑山庄到南屏山也耗时不少。杨簌歌也没有赶路的意思,两人走了数日才到南屏山。
这一路上,杨簌歌几乎不与西门吹雪说话。西门吹雪亦是寡言之人,只是走了这几日,西门吹雪以身殉剑的心思多多少少有些松动了。
“你要我跟你来的是这里?”遥望吊桥对岸那隐藏与云雾中的山峰,西门吹雪讶然道。
“不错,只要你随我登至峰顶,悟道一个时辰,其后你要生要死,我绝不过问。我也保证没有其他人来阻止你!”杨簌歌冷着脸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