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曦的尖叫粉碎刘子滢的自我催眠,她推了一把发怔的程修齐:“快去叫朱老师!”抄起立在墙角的小铁铲往缠斗在一起的俩男生杀去。
翟文达双臂交叉抵住那根对准自己右眼的凶器,艾尼瓦尔骑在他身上叽里咕噜说着方言,脸上尽是偏执的暴戾。
冷汗一滴滴顺着额角滑落,尖锐的木刺离眼睛愈来愈近。翟文达心里涌上绝望,深入骨髓的黑暗恐惧紧紧扼住他,条件反射双目失焦呼吸困难。
“呔!”刘子滢一铲子掀翻艾尼瓦尔,脚丫子稳准狠踩在棍身,抡着小铲啪啪拍他的屁股,力道拿捏精确既肉疼又不会皮开肉绽。
艾尼瓦尔吃痛,鲤鱼打挺扑倒刘子滢,木棍疯狂地投掷过去,她暗道一声完了,躺地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们做什么!”
朱老师声如天籁,扯开歇斯底里的艾尼瓦尔,一把夺走沾有鲜血的棍子。徐老师后脚跟来,身形不稳手捂胸口喃喃道:“我的个老天爷”
刘子滢坐直,咽了口口水问翟文达:“你还好吧?”
翟文达瞅瞅自己汩汩冒血的胳膊,趴在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小院里受惊的小朋友俱像摁下了开关,打开闸门纵情释放泪水衬托这小小一方乐园化为人间修罗场。
“别哭了”刘子滢僵硬地抚着翟文达后背,这傻狍子关键时刻挡下致命一击,如果不是他,她现在八成生死攸关挣扎在死亡线上呢。朱老师送他去医院包扎,人家非抱着刘子滢不撒手,无奈叫来救护车把两人一起运走。
“好疼,刘子滢你帮我吹吹。”
刘子滢扫了眼他裹着三四层纱布的小臂,直接告诉他:“麻药时间没过,要是疼的话我叫大夫再给你来一针。”
“不不不不不,现在不疼了。”翟文达霜打茄子一样蔫巴巴瘫坐床头。
刘子滢无语倚靠床尾,光脚不怕穿鞋的,真碰上这种打架不要命的哪里还有翟霸王的影子。
翟家人来医院前已经听朱老师讲完大致经过,买了一堆进口水果千恩万谢送给刘子滢,搞得她内心十分过意不去,恨不得重来让艾尼瓦尔实打实扎自己一个大洞才好。翟老祖宗搂着孙子哭得欠点厥过去,大骂伤人的孩子没家教丧天良。
前呼后拥伺候走翟大爷上车,刘子滢婉拒翟妈搭顺风车的好意,一个人站中医院门口等姥爷。
大约过半小时没见到人,她叹了口气拎着沉甸甸的水果袋抄小路走回姥姥家。时隔16年再次重温一遍自己回家的感觉,可谓苦甜参半。
走多了自然对附近小路了如指掌,根据当日心情好坏取舍长短路线,家长会此等大型节日多半选用花样迂回走法用于庆祝。
弟弟未出生之前,姥爷负责接送刘子滢上下学,可不知什么原因五回有三回巧妙地错开。长大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得知,原因她羡慕西队高大上,憧憬排西队装“身份人”便通知姥爷到西边等,却总忘记自己的计划,姥爷害怕她走丢,十分钟去东边十分钟到东边,接人完全靠运气。
刘子滢进门第一件事,掏出牛油果和鸡蛋果给姥姥。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近距离端详一阵,问她:“这是嘛玩意,能吃吗?吃了不拉肚子吧。”
她了解姥姥的思疑,这年头热带水果都少见甭提跨国进口的高营养水果,硬着头皮严慎解释:“绿的叫鳄梨,您切开用勺子挖里面肉吃。紫的是鸡蛋果,也切开。都是进口的,应该没有卫生问题。”
姥姥不置可否,弯腰正对刘子滢严肃道:“你们朱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救了同学,姥姥挺高兴,证明咱们子滢是个小英雄。但是学习雷锋得看情况,咱要学会保护自己明白吗?不是不叫你干好事,记住人的能力总归有限,一人不敌二人计三人合唱一本戏,下次这种事你不要自己上,多搬救兵硬道理。”
刘子滢大彻大悟,要不说多读几本书赶不上多吃几口盐,姜还是老的辣。
周一上课程修齐从新坐回原位,继续和刘子滢勾肩搭背沆瀣一气,他私下告诉她艾尼瓦尔转去新疆上学了并感概原来正太真人不露相战斗值竟逆天云云。
梁晨曦不再对刘子滢示好,总于背后煽风点火夸张刘子滢言行举止。风里来雨里去啥大风大浪没见过的刘子滢笑笑装聋子,小女生吃个醋过几天翟文达养好伤哄两句准屁毛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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