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滢滢想转学去市里的学校学习吗?你曹宁姐说那里可好了,每天视频教课还有各种精彩课外活动,甚至有外国老师跟你玩。”刘妈试探闺女。
刘爸神情不满:“你和孩子说这些干嘛。”
刘子滢捧起碗喝汤,回忆下前世参观的那所半军事化贵族学校,悄悄打个冷颤。由于晚上与家长们看望住校生,她记忆中惟有悠长阴森走廊里冷光凛凛的白炽灯以及安静到令人发指的教室,没有丝毫活人气息。
太可怕了,那所学校堪称幽灵学院,有段时间噩梦背景就是围绕它展开的。
“妈妈,一小很好,别处不去。”老妈还想推她进火坑?别搞笑了好么!
“哈,我说什么来着,叫你听孩子意见,以后别总自作主张。”刘爸给闺女夹几根腌萝卜条,“来大滢,你就在一小好好上学,将来考重点咱不比别人差。”
刘子滢垂眸用筷子扒拉面条,露出碗底的荷包蛋,戳开后溏心鸡蛋黄像熔岩蛋糕一样溢出,鲜亮的颜色突然间引不起任何食欲。
“爸,我不想考重点。”
刘妈手一抖,汤汁溅落胸口顾不得擦,撂下筷子质问:“为什么,以你现在的基础考礼一中学不成难事,底下好几个弟弟妹妹以你为榜样,全家都盼着你光宗耀祖。难道你打算升二中?我告诉你刘子滢,敢上二中我把你打出家门信不信。”
刘子滢满嘴苦涩,二中这几年校风的确不咋地,上辈子就是二中毕业的不也顺顺利利考入重点高中,虽然过程曲折狗血,但最终目的达到谁还在乎其它。
更重要的,她仍旧忘不掉心口那颗发烫的朱砂痣。
她想见他,想靠近他,想仿照小说里用烂的桥段鼓起勇气为青春路上唯一的残缺划上句号。
没人知道她还喜欢着他,喜欢到夜深人静辗转难入眠时反复默念与他相遇的倒计时。偌大世界只有她自己替自己保守这个秘密,或许早已演变为一份刻进骨髓中的执念,自前世延续下来仿若诅咒的孽缘。
刘妈起身收拾碗筷,见刘子滢木楞的神情愈加愤懑,对她吼道:“傻那里干嘛,赶紧去学习!开学后我每天检查你作业,你还小不明白刻苦读书的重要,长大便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了。爸妈挣钱养你不是叫你用聪明的脑袋去读个垃圾初中,如果你一意孤行自我放逐,别怪我提前没打好招呼送你去曹宁学校!”
刘子滢摊开假期作业,没有焦距盯着一点。假设过升学考试故意考砸,但以刘妈的人脉手腕来讲一定会动用各种见不得人的方式塞她进礼一中学。礼一老师出了名的差别对待,入学成绩好的当宝供不好的拿脚踩,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她不屑干,不如开始就用高分亮瞎他们狗眼。
姥爷那边对她的决定同样持反对态度,老先生看中后代教育质量,即使清楚她有个二十岁灵魂,坚决不允许刘子滢念普通中学,和她重生与否无关。
孤立无援,手无寸铁,情势严峻。
揉了揉疲惫双眼,撅嘴望屋顶。童花头乱糟糟扣在脑袋上,显示此刻主人烦乱的内心情绪。
“行了,不用听你妈说的,喝点果汁。”刘爸推门,一杯鲜榨橙汁搁在桌角。
“谢谢”意思性抿口又放回去。
刘爸不会安慰人,尤其是心思敏感细腻的小姑娘。陪闺女默默坐会儿后实在受不住,轻手轻脚到客厅打开电视看起了电影。
刘子滢戳中笑点,弯唇捏下鼻梁。哈哈老爸真心好萌嗷,手痒戳戳啤酒肚会不会被打嗷~
又过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刘妈暂时闭口不谈转学事宜刘子滢刻意回避择校问题,全家十分识趣有默契的绕开矛盾,重归于好。
某人自学高中课程尚未败露,胆子肥硕的结果就是偷渡了本政治教科书。上辈子文综拉分绝大部分亏在这门课,唯物辩证法与辩证唯物主义对应的哲学范畴至今未搞懂。高中三年政治老师外号姚铁拖,铁定拖课。上课前二十分钟扯咸白儿,后二十五分钟讲课穿插家长里短,越到快下课越来劲,生拖十分钟大家意识分散时归纳知识点,基础打得好才有鬼。
见过上课跟自个学生爆家丑的吗,姚铁托真就干得出来。三年时间刘子滢被迫了解了她老公——教导主任与新来的英语老师眉来眼去精神出轨,她公公帕金森综合征还闹着练书法,她闺女大学毕业不回家驻扎青岛和她断绝关系,等等等等。
心理学有个专有名词叫思维奔逸,用来形容最合适不过。
住市里的老姨姥姥来小镇看望老姐姐,姥姥高兴叫来儿女们聚会,里外十几口人见面,闹哄哄挤在相互寒暄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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