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胡同,外面是小马路,这点正赶上下班高峰,放眼望去好多邻里街坊。
柏油路冷清时看上去宽敞,实际过往的自行车一多,道路稍微拥挤,余给行人的空隙不大。湛闳肆走最外面,把里面的位置留给刘子滢。因为他稀少抛头露面,熟人与刘子滢打过招呼,视线全在他脸上兜一圈儿。也是,那么好看的男孩子,人本能会去多瞅几眼。
随着汇集的目光增多,刘子滢吃不消,垂头沉默,悄悄加快步伐,借拐角将他甩在身后,逐渐拉开一段让外人联想不及关系的距离。
湛闳肆跟得有点吃力,他个头矮,单看比例完美,真要与同龄人比,确实没人家腿长。眼见刘子滢的背影越来越小,他只得出声喊停:“子滢!”
刘子滢装糊涂:“啊?你走得真慢。”
湛闳肆绷直嘴角,加速跑到她旁边,赌气把手塞进她手里:“我累,你牵我走。”
刘子滢掌心接触他手指瞬间飞速弹开,难以置信望向他,回嘴:“干嘛!我等等就是了,别动手动脚。”
湛闳肆往前迈出一步,二人在路边表演全套太极推手,终于钳住她藏到背后的手腕:“走吧。”
刘子滢撇头叹气,这人怎么长颗倔驴脑袋,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叫啥事儿,同学瞅见该多尴尬,哎哟那边的大叔您别冲我乐了,非礼勿视没听说过嘛,大婶您也是,捂嘴笑啥,胡萝卜两块五钱一斤好意思?
她和湛闳肆没往菜市场深入,从边缘小摊挑了两颗圆茄子装袋。湛闳肆一手牵人一手拎袋,很有接妻子下班,顺便买菜回家的家庭煮夫代入感。
“你和王雪有什么过节。”
刘子滢低头生闷气,踢飞脚边小石子,敷衍道:“没有啊,我跟她挺和谐的。”
湛闳肆侧目,盯她没被头发遮住的鼻尖,放缓语气:“瞒我没用,上句不是疑问句。你应该明白咱们对彼此的了解程度,孟幻对我扯低劣的慌可能骗过我,你撒多精明的慌我却看得出来。我懂你剩过我自己。”
刘子滢顿脚,湛闳肆也止步。两人肩并肩无声用眼神较量,不过这次刘子滢败北,她揉揉眼流出生理眼泪,拒绝湛闳肆递来的手帕,沉声道:“我不信你不是重生或者穿越来的,麻溜报出你原住星球坐标。你刚说话的分量绝不是现在年龄段轻易讲出口的。”
湛闳肆仿佛听到个很好笑的笑话,抬手帮她理顺额前齐刘海:“所以,你是在间接告诉我,你是重生或外星人吗?”
刘子滢心一沉,电光火石间面无表情的脸上绽开笑靥:“重新探讨王雪吧,我确实与她有过节,怎么,你想插手?奉劝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的仇人我自己收拾。”
湛闳肆捞回她手腕握紧,提步向前:“唔,关于撒谎的话我是从书里学的。”
“啧,家长劝我们少看闲书挺有道理。”刘子滢翻个大白眼,“还是教科书有益身心健康。”卧槽吓屎爸爸了,今天姐的演技明显透支。
“你怎会和她有过节,你交友一向谨慎。”从王雪出现,湛闳肆便有种强烈的危机感,唯恐她分割占据刘子滢太多注意力。孟幻王净口中打探不到什么可靠消息,当然他不可能冒昧询问王雪,只有从当事人下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刘子滢冷哼:“只怪当初年纪轻,是人是狗分不清。”
“噗——”湛闳肆笑喷,太可爱辣,怎么会这么可爱。
聊着聊着全然忘却之前的别扭与难堪,小胡同各家散发的饭香温暖又怀旧。
刘子滢忽然意识到不科学的地方:“很快要举办联欢会了,你放学不用留校练主持么?”
“练得差不多了。过场时跟着其他人,我只负责与张琪报幕。”湛闳肆松开刘子滢的手腕。
他们回家时刘妈正在厨房打鸡蛋,她把刘妈推出去:“您进屋跟我爸看电视吧,蛋花汤叫湛闳肆做。”
“那哪行。”刘妈不放心,人小帅哥长得白白净净,哪里像能十指沾阳春水的。再说煤气炉控制不好易走火,不是闹着玩过家家。
湛闳肆自动站到水池前撸袖洗手:“阿姨放心,我在家经常做饭。”说来有点汗颜,做饭算不上,经常烤点心做甜食是真的。
“这”刘妈擦擦手,把刘子滢拽到一边小声嘱咐,“叫他洗洗菜打打下手就行,别过分昂。”
刘子滢穿好围裙,熟练掌刀削皮。那边湛闳肆烧开水,她打开冰箱门抓出一撮虾皮扔锅里,这样熬出的汤味道鲜美。
贴锅边将打散的鸡蛋淋进去,盖紧锅盖。
“紫菜在橱柜二层。”
湛闳肆踮脚取出干紫菜,心里充满好奇:“子滢,你学做饭多久了?”
老姜切丝、大葱切段剁碎,刘子滢眨眼认真思索,斟酌合适回答:“五六年吧,我炒菜全凭一时兴起,其实西餐更拿手。”酸奶沙拉、水煮鸡胸、煎鳕鱼牛排等等,她为减肥天天吃清淡高蛋白,远离调味香料,嘴巴淡出鸟。但老天没亏待她,瘦下来的刘子滢比以前漂亮许多。
湛闳肆脸上挂着怀恋,周身气质内敛温润:“我喜欢中餐,第一次吃你蒸出的鸡蛋羹就决定一辈子定居这里。”无可厚非,牛轧糖当属无冕之王。
刘子滢干笑:“英国菜也不错啊。”嗯国菜炸鱼薯条,黑暗料理界路人皆知的仰望星空派。
湛闳肆瞥她:“这慌说得我都懒得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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