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子先是身形微震,而后恭敬朝着书房躬身行了一礼。
对方的这句招呼,在云崖子看来却是极有讲究,身为云家的一名下人,即便是一生侍奉云家,但毕竟是下人。
对方在他与三少爷之间,称呼上竟然将其放在前面,显然是富有极深的用意。且不当年之事,仅是这番话语便叫云崖子无法什么。
“咳咳咳……进来吧!”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房中之人招呼二人入内。
自始至终,三少爷云岚城都没有一句话,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和不解,不知道具体在想些什么。
待到入内,一方不大的书房,布置的几位雅致,一排排书籍分门别类的摆放在书架之上,书房中间,一方的火炉正翻腾着丝丝热浪,一进门便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之高。
一方紫檀书桌,桌后正静坐着一名男子,看上去不过五十多岁,相貌清秀,额头较宽,细眼高鼻,青丝披肩而垂,颌下三寸短须修剪的极为齐整。
细看之下,此人相貌竟与云岚城有着七分相似。
即便是静静坐立,身上感应不到任何的气息波动,但是,从云崖子及云岚城的警惕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一二,此人实力深不可测。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就是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强者,在这初秋之际,竟然在屋中生起了火炉,这台不符合常理。
莫这等境界深不可测的武者,即便是普通凡人,在这样的季节也绝对不会生火取暖,更不要,这里温度如此之高。
不过,细看之下,二人很快便发现了一丝端倪。
虽眼前这位家主实力深不可测,但是,细看不难发现,此人双唇煞白,脸上毫无血色,即便是那双深邃的眼神中,也是隐隐透出一股黯淡。
二人这才想起,方才进门之前听到的那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由此可以推断,眼前的男子应该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因为,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是因为受了风寒而引起了病症。对于一个武者,特别是实力如此深不可测的绝强者来,显然不合常理。
“嗯,不碍事,受了些的内伤,不日便可痊愈!”
显然,对方也看出了眼前二人的疑惑,但并未在意,也没有刻意隐瞒,否则就不会让其二人进入书房。
从家主的眼神之中,不难看出其中掺杂着一丝喜悦之色。
虽然,自始至终三少爷都没有开口话,但是,从其眼神之中,家主还是看出了他的担忧之色。
而这种担忧,显然是因为自己的伤势,对于家主来,这就足够了。再怎么仇恨和冷漠,毕竟是他的父亲,血浓于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回来就好,一会我让云九给你们简单收拾一下,你走之后,房间一直空着,并且有专人打理!”
或许,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为何而来,但是,和对于他来好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愿意走进这个家,自己也释放出了善意。
对于一个骄傲的强者来,话到这个份上已然实属不易,由此可以看出,当年所发生的不快,经过这些年的岁月冲刷,早已淡漠了许多。
“不用了,我们有自己的家!”
三少爷自出现在云府,第一次开口话,虽然不排除他对父亲伤势的担心,但话语之中的拒绝之意不容丝毫的质疑。
云伯听了三少爷的话,微微皱了皱眉,想要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少爷的性格。
“咳咳咳——!”
家主听了三少爷的话语,身上隐隐出现了一丝气息波动,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掩口的白色方巾上,可见丝丝梅花状血迹。
只是,对方并未让二人发现这片血迹,窝起方巾放入怀中,脸上透出一股茫然与不容察觉的疲惫之色,看着三少爷道:“我云天放一生问心无愧,只是对于当年之事,确实有愧与你,但是,身为隐世家族之主,我别无选择!”
话的同时,云天放的目光不由看向云岚城那空空的左臂,脸上透出一股难以言语的悔色。
显然,对于云岚城失去的左臂,并且负气远走,这些年他一直深感愧疚。
“这不是我个人之事,我不记恨你,但是,你们不能拿整个家族的命运来赌一个未知,而且,今日北方异动,想必你们不会没有察觉。”
云岚城并未接受对方的善意,在原则问题上他不容丝毫的让步。
而且,他深知此次回来的重要目的,并非是要重回家族,而是要将自己这些天的发现转告家族。
“这二十年,我一直关注着那个地方,二十年来,那里一直很平静,然而近日的异状突显,决非只是偶然,当年我就过……可惜没有人认同。”
一想到二十年前之事,云岚城便感到一股锥心之痛,即便是过去了这些年,但是要真正完全忘却,也决非容易之事。
云天放并未责怪云岚城的职责,在他看来,儿子愿意提起当年之事,或许从心理上来反倒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你应该清楚,这个家并不是我一个人了算!”
话的同时,云天放眼中透出一股难以察觉的疲惫,抬手指了指天,仿佛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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