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将我带入一处漆黑的洞穴,听得水声潺潺,空中一股淡淡的馨香。
“你可还好?”女音轻声温婉,如清泉润妍,听着十分舒服。
我说:“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她将我扶到一张冰凉的石凳上,我揉着酸痛的腰肢,浑身的伤口都愈合了,唯独傍晚被傅冰燕压的那一下,不算重,却痛到现在。
几缕蓝光照亮了洞穴,空气中的香气更浓了,我吸了一口:“这是中天露吗?”
她笑笑:“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用中天露当照明工具的可都是些王公贵族,一株中天露要纹银百两呢。”
“我只是只妖精,钱财于我毫无用处。”
她端了杯清泉给我,我抬眼看她,是个容貌姣好的姑娘,眉如远山,眸如深潭,脸蛋丰盈饱满,吹弹可破,嘴角噙着淡笑,温娴素净的气质恍然间让我觉得熟悉。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许是为我而来,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我一愣:“你是曲婧儿?”
她摇头:“我本是玉兰花妖,原名镯雀,不用再叫我曲婧儿了。”
我没想她会这么坦白,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端起清泉喝光,舔了舔唇瓣:“还有么?”
“这是七圣泉,不宜多喝,你吃些糕点吧。”
我捡起糕点咬了口:“味道还是这么好,你的手真巧。”
她淡淡一笑:“我日后都居于此地,你若喜欢可常来。”
我点了点头,闷声吃了几个,看看时间不早了,不想再绕圈子,直接问她:“你为什么要跳崖?”
她讥讽的看了我一眼:“初九妹妹,被你们发现了我是妖精,我若不走,留着等死吗?”
我本想问她是如何察觉的,稍作沉思便恍然大悟,这混蛋的杨修夷,他发上的玉簪掺了巧兰骨,发绳是千年霜蚕编织的,玉袍腰带都是特制,全被施了护身咒,一身皆是驱邪辟魔的衣物,岂会是寻常人家。镯雀是花妖,花妖一向心细如尘且敏感,定是一眼便能觉察出了异样,偏偏杨修夷又长得唇红齿白,模样俊俏,这么出类拔萃的容貌在市井随意探访,就能查到我那二一添作五。可巧的是,二一添作五在左邻右舍眼里又是个神秘机构,花妖生性胆小多疑,不跑就怪了。
我说:“其实我不是来害你的。”
“嗯,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救你了。”
“你知道?”
“我这几天想了下,你们若是来收妖的,那晚便可以动手了,以那公子的身手,百个镯雀也敌不过他。”
我翻了个白眼,嘟囔一句:“少把他夸得那么神好不好?就他那三脚猫。”
她笑笑:“我是花妖,他身上透出的灵气我知道有多少。”
“你是花妖,又不是狗,鼻子哪有那么灵?”刚说完,我立马撇了撇嘴,“对不起,我好像又失态了。”
“无碍,看来你们处得不愉快?”
“岂止不愉快?简直糟透了,我和他前世有仇,今世八字相克,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看到镯雀玩味的表情,我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轻咳了一声,“算了,不提这扫兴的家伙了,说说你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穆向才身边?你对穆向才,可是,可是真情?”
“若非真情,我为何会在他身边呆上三年?不过,我今后不会再去了。”她伸手剥葡萄,纤长的睫毛轻垂,看不清眸里的神色。
“为什么?”
“做一个替身做了三年,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个中滋味我要如何说与你听?”她随意一笑,瞳眸映着中天露的蓝色萤光,满是潋滟的水色,如海如天般的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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