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挂,西沉,月亮升空,坠下。
我开始经常犯困,有时会睡得很久,有时只是眯上一会儿。
这一次睡得特别的长,长的像是要不再醒来。
晨光破云,海鸥叫的高亢嘹亮,我终于睁开眼睛,屋内坐着一人,很清瘦,头上缠满纱带,身上穿着简素布衣。
初升的阳光给他镀了层霞色,他背光坐着,怔怔的望着窗外。
桌上摆着一盘糕点和一碗甜汤,热气袅袅。
我想要撑起身子,他听到动静回头,忙过来:“丫头。”
“师父。”我叫道。
他一喜:“丫头,你记起来了?”
“疼么。”我问。
他看不清眼型的眼眸泛红,笑着摇了下头,伸手扶我:“饿不饿,她们说你这几日没吃多少东西。”
“饿。”
“来。”他蹲下去给我穿鞋。
我缩了下:“师父,不行。”
他已将我穿好,起身扶我:“为师特意给你做了蜜豆糕,这里没有青艾竹叶,味道少了点清香,有些甜腻。”
我在桌边坐下,他用筷子拾起一个递到我嘴边,我轻咬了口。
他望着我:“好吃么?”
“好吃。”
他笑了笑,道:“他们在捕鱼,等下带你去,今日天气会很好。”
“嗯。”我点了下头,喝了一口汤,我抬起头道,“师父,你吃了吗?”
“太疼了,吃不了东西。”他指指嘴巴。
“那怎么办。”
他一笑:“你替师父吃吧。”
我看向盘子里的糕点,点头:“好。”
他朝窗外望去,轻声道:“我们先去沧市,从沧市去孤星长殿,再从孤星长殿回去。”
“嗯。”
“想家吗?”
我点头:“很想。”
“细细算来,你下山竟已快七年了,那时还是个小丫头,如今差点就要为人母……”他顿住,眸色浮起悲伤,转而又笑道,“丫头,你幼时一直想去霜原玩,小花家就在凌北,等回去以后,我们想办法联络上他,让他一起去冰原上玩雪人。”
“好。”
“还有画筑岭那,我们先去上春找艘小船,就任它漂着,看它带我们去哪。有次我漂到了秉州临风山,有次去了清州三浄岭,还有次,我直接回了咱们穹州天霞山。不过每次都会经过云雁潭,你不是喜欢吃那里的桂花糖和薄酥饼吗,我再去桥头那小曲茶楼上叫坛花雕酒和叫花鸡,啧啧,人间美味啊。”
“我馋了。”我道。
他一笑,回头看着我,垂眸看向那些糕点,道:“丫头,快点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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