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简觉得自己最近倒霉透了。失恋,失业,就连祖传下来的白玉螭龙扣也不见了。
颜简原本是一家大型外企的财务总监。他就是那种让别人恨得牙痒的大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家境优越,从小到大成绩优秀,名校毕业,相貌英俊。颜简今年二十六,毕业三年做到财务总监,别人提起来都少不得赞美一句年轻有为。
是的,二十六岁,很年轻。
但是颜简是个gay。在圈子里,二十六岁,已经不算年轻了。他有一个恋人,在一起八年了。颜简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一起变老。
想到这里,颜简苦笑了一下。人家夫妻都有七年之痒,他居然还奢望能白头到老。
那天,那个画着烟熏妆的十八岁小男孩抱着他的恋人,一脸挑衅地看着他。颜简看着惊慌失措的陈意,只觉得累。他一点都不想听陈意解释什么,只觉得那两人让他恶心,轰走了那两个人之后,叫了家政把房子里里外外给消了毒,顺便换了锁。
虽然看上去他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工作却频频失误,最终因为一个较大失误而被公司给炒了鱿鱼。
失恋,失业
颜简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双重挫折。但是他并没有灰心丧气。从正式工作起,为了升职加薪,他几乎是拼命工作,连节假日都在加班。他就像一根绷紧的弦,拼命逼迫自己,紧一点,再紧一点,从来没有放松过。
所以这次失业,也算给他自己放了一个长假。
至于陈意,颜简只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眼,才把一块茅坑石当宝。他看重陈意的细心体贴,一直以来,陈意也是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每次工作再晚,陈意也会在门口亮着灯,在客厅等他一起吃饭。
陈意在一家小公司做总经理,也就名头好听一点,月薪四千。他一身的名牌都是颜简帮他置的,跃式住宅也是颜简名下的,开的奔驰是颜简的旧车,信用卡是颜简的副卡。
在颜简的包装下,陈意出去也是一副精英模样。在别人眼中也妥妥一个高富帅。
颜简是一个生活要求高标准的人,现在想来,他唯一的低就就是陈意了。
一想到陈意,颜简只觉得累,比通宵工作之后的感觉还累。在他看来,工作上的困难只要努力就能攻克,而感情呢?
颜简是一个很干脆的人。在他让陈意滚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想再和陈意有任何的关联了,拉黑了电话,也停了信用卡。
只是也只有在夜半的无人时候,颜简才会放任心里的疼痛扩散。他整夜的失眠,即使吃安眠药也毫无效果。
而发现白玉螭龙扣不见是在一个星期之后。这块玉是祖传的,至于有多久的历史,就连颜简的爷爷也说不清。
这块螭龙扣雕工一般,甚至可以说是粗糙,玉质说不上好,干涩发黑。一点都不见玉的灵气,相反,颜简总觉得这玉带着死气。入手也没有玉的温凉,颜简第一次触摸这玉,只觉得这玉冰冷刺骨,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所以在接过手的时候,差一点把这块玉给甩地上。
以后不得已要拿这块玉的时候,颜简总是用帕子隔着拿它。虽然不喜这块玉,但是毕竟是祖传之物,所以颜简把它放在了书房的保险箱里。保险箱的密码只有他知道,就连和他同居的陈意也不知道。当然,颜简也没有同陈意说过这块玉的事情。
再过半个月是爷爷的生日,而之前他接到家里来的电话,让他回去的时候,把那块玉带回去。至于原因,却没有告知他。
所以,颜简才会想到那块早就被他忘到脑后的古玉。当他打开保险箱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放着古玉的木盒里面空空如也。但是保险箱却没有任何撬动过的迹象。就连木盒的锁也没有开过,外面特意封起来的塑封也依旧完整。
这块玉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颜简并不在乎这块古玉,但是这毕竟是祖传之物,况且在交给他之前,他爷爷把这块古怪的玉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要是知道这块玉不见了,颜简想象不出家里会有怎样的震动。
只是这玉消失得太奇怪了。保险箱和木盒都完好,且没有打开过的迹象,就只有玉不见了。
在查了他这一层的监控录像后,颜简也没有发现任何疑点。迫不得已报了警,却也没有查出丝毫线索。
但是他爷爷的生辰却一日日在推进。
在没有找到这块螭龙扣的情况下,颜简想着去古玩城淘一块类似的玉,毕竟这种雕工粗糙的螭龙扣光是仿品就一堆,地摊上到处都是。
斜躺在沙发上抽完一根烟,颜简就出了房门。电梯到了一楼,开了门,颜简就看到门口站着的陈意,看样子是想上楼找他。陈意穿的依旧是那天被颜简赶出去穿的西服,胡子拉碴一副颓废落魄的样子。
陈意看到电梯里的颜简,高兴道:“颜颜,我正想去找你。”
颜简没有理他,直直地朝大门口走去。而陈意却紧紧跟着颜简,语气哀求道:“颜颜,是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不会再犯错。”
颜简没有看他,更没有说一个字,推开大门朝车库走去。
陈意依旧跟着颜简,哽咽道:“颜颜,我真的错了。这几天,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想你想到茶饭不思——”
终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颜简停下了脚步。
陈意见状,以为颜简要回心转意,连眼睛都有些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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