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曹真人眼内有凌厉之色闪过,他并不收招,而是趁势伸手扼住汤苗的脖子,将她拦于身前。
汤苗脖颈被制,眼前发黑呼吸困难,却也并不慌乱。刚刚那三个声音中,她认出了两个,一个自然是她的二叔,另一个却是苏岑了。有苏岑这元婴老祖在,收拾这位姓曹的金丹真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果然,没过片刻她就听得一声痛呼,扼住自己脖子的手也消失了,紧接着她便落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又被人揽着飘开数步。
她还在抱着脖子大口呼吸,头顶上便响起了二叔急切的声音:“阿苗,没事吧?”一道温和的灵力也进入了她的经脉,抚慰着她受伤的喉咙,还帮她解开了禁制。
汤苗抬头,二叔忧急的脸便映入她的眼睛。汤苗摇摇头:“二叔,我没事。”
场中那曹真人已是捂着胸口跪倒在地,过了片刻便晕迷了,律堂的人忙将他扶到了一旁。出手制住他的正是苏岑。苏岑端坐堂上,都未曾站起。他只不过随随便便挥了挥手,那曹真人便倒地哀嚎不止了。
汤嘉云松了口气,脸又变得如同冰雪一般了。他看向汤苗时,眼神里很有些歉意。
汤苗已是缓过劲来,她摇头:“二叔,我知道你在等机会。咱们手头又没有证据,提前出声也没什么用。要动武的话最好还是选他给我灌药的那一刹那才比较容易成功,也没有律堂之人的掣肘。”
汤嘉云看着汤苗,眼中现出些欣慰之色:“见识不错。”不过,他心里的歉意也未曾稍减:“若早知苏老祖和薛主事也会出手就好了。”那他一定会早些拦在汤苗面前,不会让她生受如此的苦楚。
“薛主事?灵草园的薛主事吗?”汤苗巡视四周,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薛主事。怪不得,她就说那第三个声音略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原来正是上次在溶洞里见过的那位。
律堂主事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他也只有金丹修为,根本来不及拦住苏岑。苏岑又是出了名的难缠,他还得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地跟他打交道。
“苏老祖,律堂这里审的是盗宝之事,如果您和曹真人有什么恩怨的话,是不是能事后再谈啊?”
苏岑翻了个白眼:“那他和我木峰的弟子有怨,怎么就能当场谈一谈了呢?”
“这……失窃的五灵仙参属于曹真人管辖,曹真人拿出自己的灵药也是为了助律堂一臂之力。若木峰的这位弟子没有盗宝,自然也能还她一个清白。何来私怨之说?”
此时,灵草园的薛主事却笑着插话了:“这丹药就不用试了,这位养星苔的弟子应该是清白的。”
一时之间,堂上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薛主事身上。
薛主事怡然自若:“我刚刚找人问过了前一夜巡查灵草园的弟子,的确有人发现那时养星苔的溶洞里有灵气动荡,他们还进去查看过,确实是这位姓汤的弟子在突破境界。”
他从堂外招来一个弟子,那弟子果然信誓旦旦地讲他当夜正好看见了汤苗在突破,还正在紧要关头了云云。
律堂主事的脸有点绿:“我等怎么不知灵草园中还有人巡查?”
薛主事微微一笑:“前不久见有些弟子惫懒,灵草园便使了些人暗中巡查,此事二长老也是知道的。”
律堂主事听得“二长老”三个字,有再大的怨气也只能按住了。他可不想卷入这些人的纷争中去。他就不信这薛主事此时才知汤苗是清白的,这人早也不说,害他在汤苗身上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还和苏岑杠上了。
汤家的证据还没到场,汤苗就突然变清白了,她一时有些怔愣。这薛主事为何要帮她?上次和齐家恶斗时,他们汤家虽是投靠了二长老,但二叔说二长老对他们也就是平平,一般并不怎么护佑。这次难道是二长老的示意?二长老又为何突然如此?薛主事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才出手,大约就是在向她市恩了。
苏岑见此,冷笑两声道:“那姓曹的真的不是私怨么?明知这弟子清白,喂丹不成竟还动手,害我木峰险些失了一个好弟子。”
好弟子?汤苗突然有些牙疼,这话从苏岑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不得劲啊!
苏岑这话却是意在薛主事。他倒是不知这薛主事也对汤苗上了心,刚刚帮汤苗作证时还特地点出了“养星苔的弟子”,这明显是想跟木峰抢人了,这怎么能行?在灵草园中任职的内门弟子多是木、土、水三峰的记名弟子,师门一般对这些记名弟子不大在意,这些人便也顺理成章地打上了灵草园的烙印。
薛主事听了这话微笑不语。
律堂主事却是想到了别的,他转头看向汤苗:“若你没有去盗宝,那分园弟子当时看到的人又是谁?五灵仙参又为什么在你那里?”
苏岑又翻个白眼:“这关她什么事?这不是你们的活计么?”他向汤苗挥挥手:“走了!跟我回木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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