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又一次详尽地向我讲示如何穿针引线,如何在绣布上绣出美轮美奂的图样。
这次我静静地看着居然毫无困意,我想我也许有些明白了娘亲和二娘为何那么逼迫我要亲手绣自己的嫁衣。
也许这是女子可以不用他人赋予而能亲手为自己未来的姻缘绣制出一份期许。
我学着二娘的样子,捏着绣针,仔细地在大红绣布上刺着花样。
喜欢粗耍刀剑的我,对这般精细的活计真是废尽心神。
眼花手麻不说,还枯燥乏味到极致。
数次我又想撂挑子不干,可一瞅到坐在身旁的二娘,我便忍了下来。
虽然我还不知我未来的夫君是何许人也,但二娘说得对,有期许总是好的,自己还是应该亲手绣制自己的嫁衣。
闷头连绣了几天,我瞅着眼前那已被绣得半满的红色绣布,有些抑郁。
二娘则在一旁不停地违心夸赞,说我绣得还不错。
我沉着脸没有回应,就算我再如何没脸没皮,可眼睛还没瞎。
我瞅得见自己都绣了些什么东西。
鸳鸯不像鸳鸯,蝴蝶不似蝴蝶的,白白糟蹋了一幅幅的好绣样。
“阿贞,阿贞。”就在这时,门口有人轻声唤我。
我抬眼瞅了一下,果不然又是那孙延龄。
他看似很懂礼数,没有越矩地站在门外,可身子却向屋里探进来大半。
我没有理他,低头继续绣花。
倒是二娘笑了一下,招手让他进来。
孙延龄立马抬脚进屋,先是恭敬地向二娘问了声好,然后就兴冲冲地一屁股盘膝坐到我的绣案对侧。
我连头都懒得抬,伸手过去推了他一下,甚是嫌弃地嚷道,“起开,遮住光了。”
孙延龄立马识趣地蹭坐到我斜对面,把光亮让出。
“阿贞,我刚押送粮草回来就听说,王爷准你进军营了?”
我依旧埋头穿针引线,对孙延龄爱搭不理。怪不得这几日甚为清静,原来是他孙延龄不在。
孙延龄见我没有应声,便自寻台阶下台,歪着脑袋,观起我的绣布。
“阿贞。”他的声音透着欢喜,“没想到你还如此手巧,这花皮狗真是绣得栩栩如生,夫人瞅见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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