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什么,盛菜呀?!”
我本就烦躁,这下更是耐不住了,语气不太好地喝了一声,“想本小姐亲自动手吗?”
听言,兵头随即反应过来,赶忙挥起勺子在菜桶里翻搅了一通,想是要将里面的肉片都搅出来给我。
“别竟是给我些肥肉。”
我踮起脚尖,扯着脖子来往桶子里瞧了瞧,不由随手抢过一旁傻头张那都掉了瓷边儿的破碗,往前一送,“这一勺子给他!我的挑些青菜就可。”
傻头张总算对我表现出感激涕零的神态,只因我将肥肉让给了他,吃饭时也是心甘情愿地坐到了我的旁边,因为我又将我的干饼随手掰了一半加以附赠。
我亲眼看着他足足将分给自己的六张饼硬生塞进怀里,把胸前的布衣撑起老高,模样很是糟心,可是我又骂不得他,因为我不知该骂他何?
若是这些干饼是他自己一个人要吃的,我姑且还可以斥他贪得无厌,没有出息。
可偏偏他只是吃了我送他的那半张,剩下的全部宝贝似的存好,纵使再意犹未尽舔嘴抹唇的也舍不得动一口。
我记得,傻头张好像曾经说过每天都会把配给的干粮留一部分下来给他娘亲带回乡下,这些我压根瞧不上的东西对他的家人来说却是难得的好吃食。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软,便将手中只咬了一口的另半张饼又掰开了塞给他。
没有办法,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孝顺的人即使他做了再多蠢事,也是叫人无法对其厌恶起来的。
傻头张一脸的受宠若惊,就像青天白日之下撞见了活菩萨。
他也不同我客气,接过饼来就往嘴里送,两个腮帮子鼓足了力气大嚼特嚼,活脱那投过胎的饿死鬼。
而且你越是觉得他样子糟践,他便越要做些更为糟践的事儿来给你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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