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到萨卡斯基少将手中绘图完成,他收起笔和那本书册,默不吭声折到帐篷入口处,抬手比个手势,立刻就有一队士兵鱼贯而入。
在外边等待许久的士兵们进到帐篷就开始收拾满地的植物,行动迅速却也井然有序,几乎不必任何指示能够精确的将植物分门别类,动作还相当专业。
我早在他们进来的时候起身避到角落去,此时冷眼旁观,更是得出先前早有预料的结论。
两位海军少将的系列行事,目的是叫我辨认止血蕨类与别拉多娜草。
他们将许多植物混淆堆放,为的是…确定。
确认我确实能准确辨别那两种植物,还有就是…止血蕨类与别拉多娜草,在他们这个时代是无人知晓的未知植物。
虽然一开始就有预感,但…我不知该不该后悔,或许没有后悔,只是懊恼自己被设计。
未来的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此时的海军本部少将,实在是,一如我预感的,极其难缠,并且相当精明的男人。
那张寡言少语的面瘫脸下边,藏着黑到能拧出汁的狡黠诡诈性情啊!
…………
帐篷内人影幢幢,我静静呆在角落,趁着人来人往这当口小心抬眼觑了眼最为高大那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啧了声。
萨卡斯基少将…虽然我很荣幸,能为斯托克斯医生的书籍奉献自己的所知,可这不代表,我不在意被人设计了喂!
另外就是,这男人非常难对付,比我想象的更加心有城府,果断的一个不留神要被卖掉那种。
话说…我现在撂挑子不干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那什么失落的帝都,未来的G8支部,让他们海军自己去茫茫大海上搜索,我们一拍两散各自回家洗洗睡吧?
…………
隔了会,士兵们干净利落的完成任务,手中各自带着已经打包完毕的植物们,飞速转身离去。
帐篷内再次恢复冷清。
随后,原本双手抱臂站在出口那边的萨卡斯基少将放下手,慢慢吞吞地迈开步伐,一双长腿三两下跨到我面前————倾身————
喂?!我把一记尖叫含在嘴里,倾斜的视野里,一言不发把我打横抱起来这个男人,唇角往下沉出一抹严厉弧度,朝下斜乜的眼角,冰冷冷的眼神依稀仿佛是…呵斥?
呵斥我,要我‘闭嘴!’,虽然没说出口,但是我看他那眼神就是这么个意思。
还没来得及挣扎,整个人又叫他搁在行军床上。
我带着一脸被雷劈到的惊悚表情,满腹不知该先放声尖叫还是先激烈反抗的犹豫,顷刻间,这位立在床边的男人蓦地坐了上来?
磨蹭着往后退,我试图从另一侧逃走,不想一双腿却被对方眼疾手快攥住。
确切的说是这男人扣住了我的左脚足踝。
虎口掌心有厚重茧子,附在足踝上微不可察摩挲,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无法挣脱的掌控意味。
我吓得寒毛直竖,结果这人抬了抬眼皮,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即又一脸平静垂下眼帘,“别动,你受伤了。”他用一种纯粹陈述事实且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
哪里?!我愣了下,低头看向被他握住的位置。
左脚,足踝部位好好的,倒是小腿膝盖内侧,靠近大腿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几颗小小红包,不知道是蚊子咬的还是…总之我半点感觉也没有。
然后还有————你这男人的手指慢慢吞吞往上滑是想做什么?!
倒吸一口气,我在指腹沿着足踝一路往上攀援的时候努力挣扎,试图避开从他手掌心辐射而出的热度,“放,放手!”
我只觉得浑身血气都往头上冲,心情一半是恼怒,一半是…难堪。
膝盖内侧,这个部位怎么也不该是陌生男人该碰到的位置,别人的体温导致我非常不舒服。
这位萨卡斯基少将充耳不闻,还一本正经得厉害,一手轻易就制住简直要当场跳起来的我,一手已经覆在所谓‘受伤’的位置。
也因为这样造成他略略倾身,魁梧身躯几乎把我整个人覆盖在阴影下方。
“会疼吗?”他居高临下俯视,哑着声,这样问的同时手指微微施力,“有感觉吗?”
“废话!”我拔高声线吼回去,下一秒又尖叫一声,“疼!”这人也不知做什么,或许没做什么,他的手指按的位置忽然传来剧烈疼痛,仿佛是一块烧红烙铁直直烫在…骨头里!
…………
疼死我了摔!
我几乎要泪流满面,想也没想抬起另外一脚就踹————当然,脚才抬高就被他轻而易举按下去。
完成极度没下限外加破廉耻动作之后,这位总算稍稍松手,并且支起身,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少许,随后冷声说道,“日轮花蛛。”
我一听整张脸都绿了,“不可能!”我刚刚根本没有看到那玩意!
一下子打击太大,我整个人直接就僵硬,大概见我一脸悲惨,男人就缓了缓脸色,语气也变得更温和,“我已经让士兵去取注射剂,现在冷静点。”
呆滞的盯着他这张毫无情绪的脸,良久,眨了眨眼睛,我…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总之有些卡壳。
日轮花蛛,一种体积非常小的蜘蛛,生存在潮湿密林,有毒/物种,坑爹的是那种生物是寄生类,习性与水蛭相仿,刺破皮肤后寄宿人体,进而引发高烧。
不致命,高烧过程却会伴随剧烈疼痛,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最严重情况会导致骨骼畸形。
日轮花蛛,是世界范围内一种寄生疫病,也因为常见,疫苗注射液同样是常备药物。
然后,我究竟从哪里沾到那玩意的?!
对了!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想起来…方才那些植物当中有部分是生长在水边,拔出时枝叶沾染淤泥…故意的吗?!
这也是阴谋吗?如果我的答案不如他的意…
…………
许是这一刻我的眼神过于狞恶,这位萨卡斯基少将目光一跳,眉宇间立刻浮出残忍的冰冷气息。
我没有给他讥讽或者解释的机会,因为不需要,心头盘踞的愤怒不需要真假难辨的解释,我只要…按照此时此刻心里想的,行动就好!
撑在后方保持平衡的手肘一个施力,整个人直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到他身上,低头,一张嘴咬在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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