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接住包袱,打开一看,又将瓷瓶打开,里面是十颗朱红色的丹药,大如葡萄,气味芬芳:“这是易筋丹,我们周氏一脉的独门秘药,我之前也在吃,嘻嘻!不过一天只能吃一颗,有一次我偷吃了两颗,差把我热死。”
“三叔,我父亲说,你不用沮丧,你有这么高的身材,这么健壮的体格,筋脉也不亚于我,这就是天资,你只要能引出丹田之力,我相信你的成就会远远超过我,你是大器晚成。”周仓把包袱还给周澈。
周澈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开始又有了信心,他走进亭舍,周仓随后。
周澈在案台上打开包袱,拾起卷轴缓缓展开,他的心顿时怦怦地跳了起来,只见卷轴内发黄的绢布上是一幅幅人物画,一人在练剑,栩栩如生,一共有十八幅图,每一幅图旁边还有几行明文字。
翻到最后,看见一张纸条,应该是周鼎专门写给他。
‘此乃周氏易筋武学,易筋之法种类繁多,各有千秋,周家以剑法入门,辅以丹药,一年可成,贤弟虽过最佳之年,但资质天生,或许和常人不同’
周澈从瓶中倒出一颗药,托在手心凝视,朱红色的药丸在光线下映出一种奇异的光泽,他毫不犹豫地将药丸送入口中,嚼碎咽下。
周澈久久注视着第一幅图,又闭目冥思片刻,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胸腹之间涌起一股热气,他轻轻低喝一声,手中雪亮的长剑霍地劈出。
周澈筋疲力尽地在台阶前坐下,浑身大汗,在此之前一个时辰,他像疯了一样练习周鼎送来的剑法。
那颗丹药使他的五脏六腑都仿佛燃烧起来,用井水浇身也没有用,只有练习周鼎教他的剑法,他才仿佛找到一个宣泄的口子,把体内的热量宣泄殆尽,他也累得筋疲力尽了。
周澈重重喘着粗气,他浑身酸软,连拿剑的力量都没有了,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周仓坐到他身边,同情地望着他,“很难受,对吧!”
周澈苦笑一声,“你怎么受得了?”
“我都是脱去衣服,如果实在热得受不了,就喝上几口药,马上就舒服了很多。”周仓嘻嘻道。
“三叔,你且练着,我已经让阿强去买酒食了。”周仓说完就去院子里舞刀了。
忽然舍外奔进一人,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周仓迎上去,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不要着急,你且慢慢说来。……,你叫什么名字?”
“卖肉的老胡被人杀了!”
“小人卫伯文。……,刚才小人去买肉,咱们横路亭里,老胡卖的羊肉最好,便去寻他。刚到他的肉摊前,就见姜枫将他杀了。”
自称叫“卫伯文”的这人大概是路上跑得急了,说话时不时喘着粗气,三言两语将目睹的杀人过程讲完,兴奋地称叹:“大仓、阿庆,这姜枫真是大丈夫,言出必行!”
周澈听得一头雾水,“这老胡怎么就被人杀了”,尚未听得明白,庆锋已附和卫伯文的话,大声称赞。周仓虽口不言说,但观其神色,亦是一副十分钦佩的模样。
他越发奇怪,心知“姜枫”必是关键,当下问道:“姜枫是谁?”
卫伯文像是听到了多大个怪事一样,撑大了眼睛,反问道:“澈君不知姜枫是谁?”
庆锋说道:“澈君才来,又好几年不在家乡,当然不知此人。”
“怎么?这个‘姜枫’很有名气么?”
“远的不敢说,只周边乡亭,没有不知道他的。”
周澈登时了然,心道:“必是又一个乡间轻侠。”问卫伯文,“案发何处?”
“市集。”
“姜枫人呢?”
“跑了!”
周澈看了看周仓,周仓深呼吸一口,稳住心神,进入角色,从容不迫地说道:“按照律法,亭部内有盗贼发,而亭部不知情,或者没有作为的,都会受到处罚。一年出现三次以上,上至县君、县丞、县尉都得被悉数免职。光天化日之下,有杀人案发,咱们得快点过去现场。……,庆锋,你帮我将行李拿来。三叔你也帮帮忙,我人手不够。”
“固所愿也。”周澈道。
庆锋将行李中放的有亭长的袍服、执法工具,都是从县里领来的。时间紧迫,来不及换衣服,只将帻巾取下,换上代表“亭长”职位的赤色帻巾,又拿了木板和绳索,递于周仓,
周仓问道:“市集离得远么?”木板上刻有律法,绳索用来捆人,这两样是亭长执法的必备物品。
“不远,出了亭舍向南走,不到两里地。”
“既然如此,诸君,咱们便去案发现场看一看吧?”
庆锋等人齐齐应诺。
卫伯文前头带路,周澈、庆锋等追随马后。周仓按刀跨马,奔往案发的现场,——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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