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月行军,光和四年十月中旬,周澈部抵达曼柏度辽将军驻地,(今内蒙古达拉特旗东南)和在此迎接的五原郡太守王智,做了一些公务往来后,就开始命令部队扎营。他望着办公几案,厚厚的竹简使他发愁,太多了!心中想到需要招募幕僚,旋即开始写信给安成周仓和冀州田丰。
周仓本来是上次就随军出征,在卢龙防御战结束后,他奉命把安成同乡的骨灰和抚恤金运回去。
到了十一月下旬,周仓和两名文人便来到了周澈的度辽将军府门前。
“丰见过周君,一别数年君威震北疆,丰在冀州听闻君故事,恨不能与君一起奋战,得君招募之信,丰日夜兼程,只求为周君解忧。丰拜见主公!”田丰抱拳深揖,朗声道。
周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田丰,只见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袭文士巾自头顶垂下,眼光深遂,一看便知是田丰这几年可能经历了什么事情,不论说话还是礼节,挑不出一丝的错处,不是以前那个求学的学子了。
“元皓快快请起!你我本是故人,何必这般啊!今君来,吾事济矣。”周澈高兴地拍了拍田丰肩膀道。
不等他说话,周澈的目光就转向了另外一个二十五六的文士,哪人却随意的很,一袭白袍虽然洗得干干净净,但头发却只是一根飘带随意地束了束,任其披洒在肩上,看到周澈往自己看来,两手一抱,随意地拱了拱,道:“将军请了,在下广平沮授,字公与。本在田君家客之,奈何天公不作美,酒未汲口,田君便收到将军征辟之书,我为与田君共饮便追于此地了。后来一想,我曾被举荐过茂才,往日窃居郡府,做些文收工作,只是讨口饭吃,在府里是个讨人嫌的角色,在郡府里实在呆不下去了,路上田君说,将军这里需人,我便毛遂自荐了,如将军觉得可用,便留下我,如果觉得不可用,便逐了我去。”
周澈听着有趣,不由失笑,这人倒也坦坦荡荡,不过听他这口气,却是傲气的紧。这倒是和历史上的沮授很接近,此时他心里乐开了花:田丰、沮授两大谋士!后世评价很高啊!
“先生言重了,我这度辽营初创,却是艰苦得很,两位肯来屈就,澈感激不尽,如有什么不周之处,二位尚不要见怪才好。”
田丰赶紧道:“主公,我等既然前来襄助,自是要与主公同甘共苦,怎么有怨言?能与将军共事,那是我等的荣幸。公与善韬略,主公可有司职安排?”
周澈唤来韩当,吩咐道:“去给两位先生布转营房,嗯,一人一座,就扎在我营帐旁吧,元皓,度辽营初创,千头万绪,便先请君为我筹画,沮先生便为我打理一应文书,如此可好?”他将征询的目光看向两人。
他二人执礼道:“如此甚好。”
安排了两个新人,周澈召来周仓,询问家乡情况。
“三叔,桓君、李君管着别院部曲,家里主母执掌家事财权,矿场那边郭强依照您的吩咐,已经得到五百人矿徒效忠,现已分组完毕,只要稍加训练就是老兵们的水平。”周仓如实禀告。
“元福!阳城那边铁官,你这次我之前和你说的‘马儿三件套’带来没?”
“马蹄铁、高桥马鞍、双边马镫带来了,不过只有一千余副。”
“那先装备亲卫营,你去做亲卫营军候,你的两个副手是程普和韩当。怎么镇抚他们,就看你自己了。”周澈挥了挥手,示意周仓退下。
周澈揉了揉太阳穴:有兵才是立足之本啊!眼下五原郡是由太原王氏控制,自己这个周氏弟子插了一脚进来,不成为对方的眼中钉才怪,往后只怕小鞋有的穿,以后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去经略朔方吧。
度辽营的架子搭了起来,毕竟带过来就有八千多的部队,周澈反而有些清闲了,练兵姜枫、俞实、黄盖三人已是有模有样,整个营地的营盘扩大了数倍,营中也开辟了更大的校场,整日里便是操练的声音。
这几日,除了去太守府和县府没完没了的应酬外,唯一让周澈惊喜的是沮授,这个不修边幅的茂才,短短几天便拿来了一叠厚厚的文书,从后勤管理到军资供应,从日常运转到紧急战备,将周澈以前作的一些工作批的一无是处。他铁青着脸看完了沮授所拟的条陈,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前太理想化了,自己想当然的一切与这个时代差距太大,而沮授的条陈显然更符合眼前的实际。于是,一场改变便又在度辽营里开始了。
军府议事厅,周澈和各曲主官以及田丰和沮授一起商议,下一步怎么走?因为周澈已经受到了五原郡太守王智的暗中排挤。
各曲主官带兵还行,这样的讨论显然已出乎他们的能力之外,除了张大嘴巴,支起耳朵,什么也做不了,而站在周澈身边的程普、韩当,似乎除了做两尊门神以外,也做不了其它什么事,所以讨论主要在周澈和田丰、沮授三人之间展开。
“主公,我想王智不至于太过分,毕竟主公是袁家女婿、汝南名族,他王智也算是太原王氏,一个在中原,一个在北疆。我想,将军的处境应当不会太难。”田丰胸有成竹地道。
周澈点点头:“元皓说得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短期内还可应付,但就怕这粮饷,我们都知道,咱度辽军不是禁军,军晌、军资朝廷向来都只提供三成,其余七成要自己筹集,一般而言度辽军是划分一县之地为一营的晌源之地,曼柏现在被王智打造的跟铁桶一样,如果王智要为难我们,恐怕便要从这上面着手了。”
田丰道:“主公所虑不错,所以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谋一个好一点的县,至少也要是一个中等县份,这样才能筹集到足够的粮晌,度辽营才能发展壮大。”
沮授“噗”的一声笑,周仓霍地回头,怒道:“你笑什么,我们这里殚精竭虑,你一言不发,是何道理?”
沮授又是“噗”的一声笑:“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