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浑呵呵一笑,向秦海一拱手:“县君放心,些许小贼,焉能乱我富平,您就等着看好吧,今天我就作好准备,明天一早出兵,后天就可凯旋归来,将那些乱贼和脑袋挂在县城的城墙上,看看还有没有人敢作乱!”
看着开拔的程浑,隐隐的!秦海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头,但却又摸不着半点头绪。
次日午时,程浑和他部队到了那里,看着那凭空多出来的一道矮矮的简易的城墙,瞪目结舌之余,也不仅摇头晒笑,从他这里看过去,那道简易的城墙之后,更多的人手持的木棍竹枪,只有极少数的人拿着长矛大刀,身上披着铠甲,想必是从杀死的士兵身上夺过去的。
马鞭指着对面,程浑笑道:“如此土贼,亏得县君还高看了他们一眼。”
身边的亲卫谄笑道:“尉君说得是,以尉君神威,此等毛贼还不是一举拿下。尉君,是不是要发动进攻了?”
程浑抬头看看日头:“这天当真热得邪乎,告诉弟兄们,冲进去后随他们意,反正这些土贼也都是该死的。”
“好嘞!”亲卫兴奋地跑去传令,县尉的这句话不就是告诉他们打破庄子后不必在意什么军纪了,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这些泥腿子钱固然是没有的,但娘儿们必定少不了。
果然,听到程浑的命令,被日头晒得懒懒的士兵们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两眼放光,盯着对面的那道矮墙,眼中闪动着贪婪的光芒。
“进攻!”程浑挥了挥马鞭,自己却下了马,走到一处树荫下,早有亲兵摆好了席垫。伺候着他坐下,一边殷勤地给他打着扇,一边讲着些笑话逗他开心。
熊德紧张地看着对面蜂涌而来的官军,手里的矛杆微微抖动,渗出的汗水让矛杆滑腻腻的极不好握,他滋的一声撕下一截衣服,一层层缠在手上,将矛杆紧紧地绑在手上,对身边的几个人道:“告诉乡党们,守住城墙,就能活,退一步,不但我们要死,全家都会死。跟狗官兵拼了吧!”
“拼了!拼了!”上万青壮们握着木棍竹枪,涌上城墙,愤怒地盯着奔过来的官军。
空中嗖嗖地传来羽箭破空声,县卒虽然糜乱,但也不会忘了怎么攻击城墙,虽然他们没有什么攻城的器械,但这样简易的城墙实是在不需要那些大型攻城器具,恐怕几个人冲上去,合力一撞,也会将那城墙撞开一个口子。在弓箭手和弩手的掩护下,一排排的步卒猫着腰,呐喊着冲了上来。
佃农们没有受过任何的军事训练,凭着一腔热血冲上城头,毫无遮掩的他们立时便遭到了箭雨的洗礼,嗖嗖的羽箭落下,城墙上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下,但旋即有更多的冲了上去。
熊德伏在城墙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官兵,脸孔扭曲:“素素,看我为你报仇了!”他在心里念叨着,直到对面的官兵在面目已清晰可见,看到对方正向城墙上攀爬,他才虎吼一声,霍地站了起来,用尽全力,将手里的长矛刺了出去,哧的一声,手上感觉涩涩的,面前的那名官兵睁大了眼睛,向下摔落,矛收回,带起一蓬血花,溅到了熊德身上。
“杀官兵啊!”他嘶声大叫,又刺出了长矛。
“杀狗官兵啊!”身边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一排排攀爬的士兵被刺倒在城墙下,身上插着他们先前完全没有看在眼里的竹枪,更有的被劈面砸下的木棍敲得脑浆迸裂。
晴天霹雳般的吼声让正在树下纳凉的程浑吓了一跳,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战场,脸顿时黑了下来,矮矮的城墙下,已躺倒了一批自己的士兵,而自己以为一鼓可下的防守仍然巍然不动。
“混帐!”程浑怒道:“去告诉黄铭,下一波进攻还没有打进去的话,把他自己的脑袋提来给我!”
攻防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激烈,而此时,距离这座庄园不到一里的地方,潘凤率领着他的一千骑卒正隐蔽在那里。
“大首领,该动手了!”罗刚焦急地道:“富平县一个营三千兵马,打了一个半时辰,老熊他们一定要守不住了,万一让他们攻破壁垒,那里面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啊!”
潘凤摇摇头:“罗君,你太小瞧这些佃农了,一个人在绝望之下,迸发出来的战力是不可想象的,而且这个时候,程浑也没有尽全力,他还有预备队没有动呢!我们毕竟只有一千骑,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上去捅一刀子,将他的队伍完全打乱,才能赶羊呢!现在那小子还有整整一个翼没有动,让骑兵去冲击布好阵的步卒,我们的损失会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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