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匠作营出来,只是夜幕降临,原定的找田丰计划自然泡了汤,一行人来到临戎要塞,得到通报的黄盖早已恭候在要塞外,黄盖早已不复当年那副刚刚当上领兵大将的青涩,一米八几的大个顶盔带甲,带着一行亲兵稳稳地站在要塞大门前,从容刚毅,不苟言笑,显得沉稳之极,看见周澈过来,赶紧迎上几步,替周澈挽住马缰绳,伸手要扶周澈下马:“主公小心!”
周澈哈哈的一笑,斜睨了他一眼:“公覆,你当我是七老八十呢,还是弱不禁风呢,下个马还要你扶?”
黄盖嘿嘿一笑,虽然被周澈取笑,但脸上却没有丝毫尴尬,道:“主公于我恩重如山,盖能有今日,全靠主公栽培,为主公执鞭坠镫,那是盖的本份。”
周澈扬声大笑:“公覆!些许时日不见想不到你现在也拽起文来了,听说你现在手下也招揽了好几个幕僚处理文案军务,跟他们学得吧!”
“是的,主公,盖以前虽读过些书却只是残卷,但跟着主公和沮长史学了一些兵法,心里还是感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想起主公说过主将无能,累死三军,更是要小心谨慎,毕竟以前盖光棍一条,死了也便死了,但现在手下五千儿郎,更被主公托以重任,不敢不小心,所以招了一些幕僚,为我出谋划策,这也正是主公所说的兼听则明嘛!”
“想法不错,活到老,学到老,公覆,但学习的过程中,也不要失了本心,那就非我所意了!”周澈扔了马鞭,向关内走去。
黄盖知道上进周澈很欣慰,但他却觉得黄盖有些疏远了,这倒是不怀疑他,只是地位的变化总是导致以前的一些朋友不与自己不断疏远,想到跟黄盖等人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一起笑骂天下,一起打闹的日子,不由有些感伤。
黄盖是他的心腹大将,盖字营也是他手下战力最强的步卒,将其放在临戎,自有周澈的深意,相信黄盖现在也能领会,眼下的临戎,已失去了以前作为抗击蛮寇的最前沿的地位,这里,现在更可以说是一个大仓库,整个乌拉特所需物资几乎全都从这里起运,而乌拉特,已成为周澈进攻阴山草原的桥头堡,如果临戎有失,乌拉特断然不保。而在临戎这里扎下强军,一是保证这座物资仓库的安全,另一个方面却是随时可以驰援乌拉特,而私底下周澈未尝没有防备王智的心思。
走进黄盖的中军行营,却见早已备好了酒菜,黄盖笑道:“主公,好些日子没有和主公一起喝酒了,今日机会好,倒是要与主公喝个痛快。”
周澈笑道:“好啊,不过论起喝酒,我可不是你对手,呆会儿我用盅儿,你用碗,咱们才能比上一比!”
黄盖大笑:“主公,这可不能,当年在汝南,我就是上了您的大当,被灌得大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这次我可不上当了。”
回想起当年,两人心里都是浮上一层暖意,那时在汝南当真不足为外人道,要对付季氏,囊中羞涩,喝得是最便宜的劣质酒,想得是明天该如何活下去,与眼下当真是不能比了。
几碗酒下肚,黄盖的那一点拘束也抛到了九宵云外,拉开了衣襟,笑道:“主公!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商量着如何去铲除季氏么?为民除害啊!”
沮授微微吸了一口酒:“英雄不问出处啊!”
“军师,先前你说到要和我聊一聊军制的问题,公覆也不是外人,正好有他在,我们也可以听一听一线将领的想法,做个参考嘛。”周澈对着沮授询问道。
沮授放下酒樽道:“主公,关于编制问题,我考虑了很久,认为已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了。并州军现在计有王伯聪部两万人,公覆的盖字营,吕奉先的五原营,姜枫之的枫字营共一万五千人,光禄,石门,副阳的要塞三营一万五千人,雁门张文远、俞胜利部合计五千人,您的亲卫营三千人,特种大队一千人,整个军队规模已超越了丁建阳时期。
营的规模大大扩充,几乎扩编了一半,但基层军官却还是只有那么一些,这将造成在战时指挥上的问题,这是其一。其二,为了扫平阴山南匈奴,并州扩军势在必行,正如主公您所说的,要扫平蛮族,进而待天下有变后以进窥中原,起码要有十万大军。若是不革新军制,还是以营为单位的话,以后在指挥上就会混乱不堪。您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能力指挥到每一个营身上。其三,不改变军制,则军队里的位置便只有那么一些,这为低级军官的升迁造成极大的障碍,进而打消他们的进取心。
您的亲卫营选拔的便是这些一时无法升迁的低级军官,总不能一直让他们在亲卫营里担任一个普通的士兵,而且,这些在您身边呆过的人一旦放到部队里,立即便是一个合格的中层军官,这也能有效地帮助您控制军队,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些亲卫们下到部队之后,即便是公覆想学王伯聪反丁建阳的举动,只怕也是不灵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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