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哈博宁和阙善密议后,哈博宁果然利落汇集了五千骑给阙善,接着阙善本部出了一万骑,再加两部附属的小部落,凑足了三万骑,自草原上滚滚而来,远远绕过乌拉特,直奔榖阳。
羌渠王帐,接到报告的羌渠沉默半晌,问儿子於夫罗道:“你怎么看这一件事?”
於夫罗深吸一口气:“周澈狡诈多智,岂会露出如此大的破绽给我们,我敢断言,他在欲盖弥彰,如果真要大规模抽调兵力,他保密还来不及,又岂会闹得大街小巷尽人皆知,此必是一个圈套。父亲,要不我去将阙善拦下来。”
羌渠摇摇头:“他们会听你的吗?”
“晓以利害,让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圈套,我相信他们不会明知是圈套还要往里面跳。”於夫罗道。
“我们一统阴山草原迫在眉键,动作也越来越大,而他们所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此时,他们对于我的戒备更甚于对汉军,你真去了,他们只会认为是我们怕他们对汉军取得胜利,从而阻碍白部一统草原,所以,他们不会信你。”
“父亲,难道他们不知道您一统阴山草原是为了整个部族的利盖着想吗?不整合阴山力量,如何击败度辽营,如何窥视中原花花世界,难道他们便只能看到眼前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益么?”於夫罗愤愤然道。
羌渠大笑:“世人多愚,绝大多数人看到的都是眼前三尺之地,有几人能看得到未来并事先布局。阙善、哈博宁都是草原人杰,只可惜他们胸襟不够宽,抱负不够大,被局限于阴山草原这一蜗之地,满足于现在的安逸,却不想为子孙谋,看不到那个周度辽对草原的野心,如果放任,不久的将来,周澈的战马就会践踏在我们赖以生存的这片的土地上,我们将成为他们的奴隶,所以无论有多大的阻力,我都要完成这一伟业。”
“只可惜他们不能够理解父亲的苦心。”於夫罗叹道:“阙善此一去,必然损兵折将,都是我草原儿郎啊!父亲,我们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送死吗?”
羌渠冷笑:“这些人如果活着,也只会成为我们一统阴山草原的障碍。儿啊,你带金帐军接应他们的败兵吧,能活下来多少,看他们的运气,你要小心你的侧翼,如果汉军知道你也出现的话,他周澈一定会从侧翼威胁你的。”
“是,父亲。我会小心。”於夫罗施礼退下。
榖阳县,黄盖已设好陷阱,在阙善主力前进的道路上,是公覆师团步卒战力最强的奔雷营,黄盖出任师团主将后,奔雷营已成为他的亲兵营,他们将成为阻截阙善的主力军,而在左右两翼,黄盖各伏下二个营的兵力,在战斗打响后,侧击蛮子腰部,光禄城、石门障守军将封闭蛮子的退路,而完成战术欺骗的亲卫营和姜枫部将在战斗打响后进驻河目地区,防止草原上有援军出现。
圈套已经设好,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周澈不放心公覆师团的战力,毕竟这个师团新兵占了大多数,老兵仅有奔雷营这一个营的兵力,面对数万蛮族骑兵的冲击,能不能顶住还真有些难说,随周澈一同前来的还有匠作营的一批匠师,他们带来了最新打制的连弩机百余台,以前连弩虽有出现,但顶多能连射二到三支弩箭,如此强力能次射击达百支的弩箭将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周澈也想检阅一下这东西的威力。
笨重的连弩机被匠师们小心地安置好,惹来周围士兵一阵好奇的目光,大家谁也见过这奇怪的东西。任器很激动,脸庞潮红,这是他第一次踏上战场,第一次亲眼见识自己发明的武器在战场上的威力。
周澈已得了情报,来的不是青部哈博宁的主力,而是红部阙善。其实来的人是谁,他并不在乎,反正能打击一下蛮子就行,管他是谁,都是大汉的敌人。
沮授叹道:“可惜榖阳这一次又要遭劫了。”
为了达到欺骗对手的目的,这一次的行动并未通知榖阳方面撤退,所以这一次的行动榖阳将会承受不小的损失。
“战后榖阳免税,并对在此战中死难的百姓给予优厚的抚恤。”周澈顿了顿道,其实心中却是波澜不惊,他发现,现在的自己真得已有些铁石心肠了,他能想到,蛮族铁骑突入榖阳后,毫无准备的榖阳百姓将遭受多大的苦难,但相对于既将取得的战果,他又觉得是值得的。
慈不掌兵!此一刻,周澈深深地体会到这一句话的含义。为子孙谋吧,便让现在的百姓多受一点苦吧,他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沮授欣慰地看着主公,现在的主公与当初相比,已是大大不同,再沮授看来,经讨这么多的历练之后,主公正在向一代枭雄迈进,而这,正是他愿意看到的。乱世人命贱如狗,想要慈悲,却等天下太平之后吧!
远处,狼烟忽地燃起,浓黑的狼烟直冲云宵,一、二、三。周澈看到三道狼烟,已是知道蛮族此次来袭的共有三万人马。看到狼烟迅速接近,他慢慢地奋起来。
回顾奔雷营,整齐的迎战阵形已经形成,如山的枪林竖起,密密麻麻,战士的脸上露出狂热的神色,这让周澈很是满意。弓手将长箭一支支插在身前,最后一次检查弓弦。
此刻的阙善很满意,并州果然抽调走了大部主力,当洪水一般的铁骑冲过石门障时,堡里的守军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龟缩在堡内,任由他们自堡前一掠而过,长驱直入。榖阳的富庶让这些草原蛮子们狂喜不已,一路冲锋,一路抢掠,毫无防备的榖阳百姓损失惨重,四处浓烟滚滚,死伤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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