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沿着小路来到一户院子前,虞子期轻推柴门,进了院子里面,虞子期并没有急着进到屋子里,而是看了看鸡笼,给笼子里的鸡添了些水和谷物。这时一个年轻人推开房门,轻手轻脚的出来,见了虞子期,行了一礼:“师父。”又向钟离昧行了一礼。“见过将军。”虞子期见钟离昧思考的样子,知道钟离昧对这个年轻人没什么印象了,小声的提醒道:“我的副将,老冯的儿子。”钟离昧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向年轻人点了点头。
虞子期给钟离昧介绍道:“这孩子在我们楚地同龄人中的武艺出类拔萃,我把你的火之心法交给了他,让他去修习,哥哥意下如何?”钟离昧唤冯默到自己身边,看了看,然后笑了下,说道:“我没意见,这孩子的体质比我同年纪时要好。假以时日,他的武学修为定能超过我。”虞子期听钟离昧这么夸冯默,也是高兴,对冯默说道:“钟离将军如此看好你,你不可荒废时日,一定要勤学苦练,钟离将军要在谷中呆上一段日子,你没事多和钟离将军请教。”冯默点点头,答道:“我会的。”三人正说着,听见屋里一阵啼哭,虞子期看了看冯默,冯默上前拉开房门,三人进了屋里。
屋中一个妇人正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哼着曲子,那孩子哭声渐渐变弱,而后又沉沉睡去。妇人把孩子又哄睡着后,把孩子放入摇篮里,向虞子期行了个礼,看了看冯默,冯默挥挥手,妇人便退下了,冯默见那妇人退下关紧了窗户,自己走出门外又关紧了门。
“看这孩子,那眉眼和大王真是一模一样。”虞子期看着熟睡的孩子,一脸的慈爱。
“是啊,也不知道这孩子长大了能不能和霸王一样顶天立地。”钟离昧边说着边伸手去摸那孩子的脸蛋,手快碰到时又缩了回来,在腰上拿出水壶,递给虞子期。
“我不渴。”虞子期看都没看,就把钟离昧拒绝了。钟离昧又伸了伸手,小声道:“这是马血,灵性强着呢,小孩子喝了对练武有好处。”听他说完,虞子期这才接过来,看了看又闻了下,问道:“你哪弄的?刘邦的法令里杀马杀牛都是犯法的。”钟离昧耸耸肩,答道:“我要在这里呆上半个月呢,我那马拴在庙里还不被这山里的豺狼虎豹吃了?索性我就给杀了。然后烧的干净。”虞子期听他说完,又把马血递给了他,“他还小,不适合喝这个。还是你喝吧,你功力恢复怎么样了?”
“一成多不到两成,喝了这个能到两成吧。”说完,钟离昧喝了一口,然后一咧嘴,“腥啊。”盖上盖子,钟离昧在屋子里四处转转,然后问道:“刚才的那个妇人是什么人,你不是说这里没人知道么?你把你徒弟带到这里练功我可以理解,那个妇人来这里干什么?”
“那个妇人当年是我姐姐的陪嫁丫鬟,在这里是让他照顾小主人的。毕竟我和默儿都是没有家室的男人,照顾小孩子不如女人细心。”
“哦,既然是王后的人,那我不说什么。只是这地方别再让别人知道了。”钟离昧叮嘱道。
“我知道的,”虞子期点点头,“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钟离昧点点头,二人出了房子招呼冯默去隔壁的房子坐了下来,不一会那妇人端上几盘小菜和一壶酒。虞子期招呼那妇人一起坐下来吃,那妇人也没客气,四人坐下,冯默和妇人只是低头吃着。钟离昧率先说话了:“子期啊,小主人名讳是什么啊?”虞子期夹了一片肉,嚼了两下,放下筷子,答道:“大王没告诉我孩子的名字,只是让我回来照看下孩子。哥哥,你看该叫什么?”虞子期反问道钟离昧。
“我们当年为了推翻秦的暴政而聚在一起,现在强秦已灭,天下已定,可坐上帝位的却不是霸王,现在霸王的后人在这里,我们就辅佐他完成霸王没有完成的大业,兴复大楚的荣耀和光荣的使命都在他的身上,就叫他再兴吧,表字定国,如何?”钟离昧用征询的眼神看向虞子期,虞子期点点头,说道:“这个名字我觉得可以,你们呢?”冯默和那妇人自然没有异议,连连点头。“来,干了这一杯。为了小霸王!”钟离昧举起酒樽,虞子期和冯默举起酒樽,三人一饮而尽。
上午三人吃饱喝足,虞子期对冯默嘱咐道:“小主人的身份你和那妇人知道就可以了,你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以后你也要继续在这里,你的任务就是练武,然后教习小主人练武。我已经对谷内人说你回了老家,没人会怀疑你的去处。”冯默点点头,退了下去。虞子期又和那妇人说道:“姐姐当年和家姐一起嫁给霸王,同甘共苦。现在姐夫战死,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我和姐姐也算自幼相识,我对外都是称呼姐姐为内人,小主人是我们的儿子,实际上知道这件事的就我们四个人。望姐姐深明大义,知此事轻重,在这里照顾好小主人。我会经常来这里给你们带吃的喝的用的。”那妇人点点头,说道:“将军,我虽为小姐的丫鬟,但是小姐待我情同姐妹,霸王也不曾因为我身份低微而亏待我,你只管去做你的大事,小主人交给我就好了。我一定会把小主人照顾好。”虞子期听完,很是感动,向妇人行了一礼,钟离昧也向妇人行了一礼,然后二人又和冯默交代几句,便走上了来时的路。
二人先后回到芳菲谷,众人此时见到钟离昧,都围上前来,有的人跪倒在地,有的人痛哭流涕,有的人拉着钟离昧的手臂,钟离昧也是万般滋味在心里,泪水在眼里打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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