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都道六月天娃娃脸,这说的便是在六月里的天气最是阴晴不定,就好似小娃娃脾气一般。
不过在上京,却不单单只是六月才会这般。
连滟熙瞧着外面的天气,面容之上却是一派的从容淡定,只呐呐的说道:“明明昨儿还万里无云的,怎么今儿就下去雨来了?瞧着架势,恐怕今儿一天都是停不了的了。”
连澔半卧在床榻上吃着香喷喷热腾腾的杏花糕,旁边秋水帮着端茶倒水,那惬意的样子当真是叫人有些看不下去。
说起来,往日里倘若连滟熙这般说话,碧月必定要接上几句的,可今日非同一般,碧月只万分忧愁的看向自家姑娘,眼中却是难以言喻的难过。
房间里无人说话,安静的只能听见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连滟熙一直在看雨,她将心中所有的事情放空,只专注的看着雨。
可是,这样就真的能够获得真的平静了吗?
渐渐的,连滟熙却是发现眼前的雨水竟是渐渐有了别样的颜色,鼻翼间也渐渐传来了腐臭尸体的恶心气息。
雨……这不是普通的雨!这是血雨!
连澔自然也是看见了,他面色一变,赶忙说道:“秋水姐姐碧月姐姐,你们先下去吧。”
碧月秋水纷纷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小少爷,说来往日里主子也是不太喜欢身边伺候的,只需要的时候才会传话进屋,可今日非比寻常,他们两人都担心姑娘,这才一直守着,这会子小少爷发话叫他们退下,两人却都不愿行动。
连澔也能理解。不过他们若是一直待在这里,那有些话就不好和连滟熙说了。
其实,他本人真心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样的结果,连滟熙肯定是一早就想清楚的,而且这些日子,她也一定做足了心理准备。
一切都本来就会发生,她又有什么好在今日伤心难过落泪的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他连澔认识的连滟熙了。
连澔很清楚,连滟熙是个固执的女子,只要决定了什么。就轻易不会改变。
连澔见二人还是不懂,心下有些烦躁,可无奈他就算是发脾气。也是奶声奶气的,半点儿威信都没有,心下不觉得郁闷,这两人还不如琳琅听话的。哎,只可惜琳琅现在被自己交出去和她哥一块儿办事。若不然自己也不会发话也没人理。
连滟熙自是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她微微叹气,还是开口说道:“你们两先下去吧,我没事的。”|
“姑娘……”
“我今儿想吃芝麻糊豆花。”连滟熙露出笑容,虽然不灿若桃花,可也是明媚动人的。
秋水碧月见自家姑娘好似真没什么问题。这才离开了房间。
这方两人一离开,连澔就唉声叹气的说道:“呜呜,人小木权利啊。他们都不听我的。”
连滟熙却是懒得理会连澔的小性子,只是专注的盯着那雨,淡淡的问道:“你也看见了吧?”
连澔板着稚嫩的小脸,看着窗外,说道:“今儿是世子爷的大喜日子。可偏偏天上下去了血雨,这莫不是世子爷那儿会有什么血光之灾吧?”
连滟熙依旧在看雨。纤长的眉毛抖了抖,却是伸手接住雨水。
赤红的雨水滴落在白皙透着粉红的手心中,那红色浓郁厚重,且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煞气。
这煞气好似腐尸一般的难闻,且还冒着青烟。
“你这是干什么?这雨水好似有腐蚀的能力!”连澔干嘛上前制止,跳下软榻跑到连滟熙身边,拿起桌子上的帕子,就去擦连滟熙的手心。
这一擦,帕子上竟是烧出个洞来。
“好浓的煞气!”连澔惊呼,这腐臭的气息她自然也是闻到了。
“我终于知道为何那日思远大师要送两串佛珠了。”连滟熙皱着眉,心情却是渐渐不安起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那边是办喜事,想必就算是煞气也遮挡不住吧?
连滟熙摇头道:“张淑慧魂不附体,虽然瞧着没事,可实际上却是半个身子躺在棺材里的人。她是这般,那自是不能和寻常人相比。今日,恐怕赵梓昕会有凶险。”
“那可怎么办?”连澔有些着急了,“咱们两个可没法子救他啊,而且,就算是有凶险,也不知道是什么!”
是啊,不知道。
连滟熙抬头,继续看着血色的雨水,心下却是着急起来。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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