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喷涌而出的那一刹那,巨巨开枪了。
子弹呼啸着出了枪膛,飞驰而过。他瞄得很稳,冯胜远的右肩在瞬间爆开血花。这一枪打得相当刁钻,避开了要害。
原本冯胜远就已将身子探出了窗外,背后这么来一枪,子弹的冲劲直接将他打飞出窗户,飞坠而下。我心头一颤,心想:妈的,要坏事。要是他死了,张家肯定会将这事儿甩在我们头上,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心里想着,身体迅速冲向了窗边,冯胜远的身子一点一点从窗口消失,想冲过去抓住冯胜远的脚。可是已经晚了,还没等跑过去,他的整条身子就已经消失在窗口。接下来,便是身体和地面的撞击声传入了我的耳膜。
我跑到窗边,探头出去向下张望,然而我只是看到了一个翻到的垃圾车和那个张家人的尸体。垃圾车里的东西全部散落了出来,盖在那个张家人的身上,那人还有鲜血从脖子处涓涓冒出,染红了一大片的雪地。
而冯胜远……冯胜远却不在这里。他消失了!
我看向屋内,疯子把守着门口,其他两人也跑了过来。
“他消失了!”我想他们喊道。
老三扒住窗户,也看向下面,转而蹙眉。他抬起头来,骂了声娘说道:“他妈的这小子跑了。”
雾还没散去,就连那人的尸体也只能勉强看见,更别说是远处。
“怎么办?”老三回过头来问道。此刻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各种脱身的方案。但没有一种方案能让我通过,我们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只等人伸手来抓。
现在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刚才我们上来时的楼梯,另一条就在我的手边。那扇门通往哪里我们谁也不知道,而楼道那条路似乎是我们最佳的原则。
至少是在它被堵上之前。
大骂和脚步声从那里传来,相当喧杂,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涌上来。那种狭窄的楼道里一旦被人堵上就不可能有冲出去的机会,而旁边的这条路,我们又不熟悉那里,贸然进去会发生什么都说不准。而最大的问题是,那边如果有人守株待兔等着我们,我们必然会被两面夹击,死的只会更惨。
楼道里的喧嚣声越来越大,不过似乎他们也忌惮着一些东西,并没有太过迅速地跑上楼,这留给我们一些可以喘息的时间。疯子守在门口,霰弹枪在手里握得紧。老三和巨巨站在我的旁边,焦急的看着我。
心里突然想冲他们吼一句:“看老子干嘛,老子又不是神仙,又不能他妈的把你们几个都变没!”不过,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我很可能是还没说完这句话,就被那些人冲进来打死了。
我感到头疼,一股无力感深深浸入我的体内。怎么办,我也好想知道该怎么办。突然想到要不要缴械投降,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等他们上来了以后就把枪交给他们然后再说:“别开枪,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枪是我们的刀可不是我们的。喏,尸体就在下面不信你们自己检查去。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找那个叫冯胜远的家伙去。我们几个也是受害者啊,大不了我们不要钱了对不对,枪嘛就留给大爷您自个儿玩吧,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家里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不过叹了口气后这个想法就在我的大脑中烟消云散了。疯子肯定不会做这种事儿,要了他的枪还不如是要了他的命。而我也不会去做,虽然我是很贱而且不要脸,但在新人面前这么做实在是太烂了。
我想,要是这会儿大哥在这儿的话就好了,我还记得大哥给我们做引渡人的时候,不论是在什么样的逆境里,大哥总是那么淡定。只要有他在,我们就绝对不会惊慌,更不会手足无措。
楼道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提醒我没时间去乱想这些鸟事儿了。我又在大脑里飞速的思考着突围的方法。
没有任何头绪,似乎一切都已僵成死局。
我听着那些声音,心里近乎绝望。我不断地对自己说,一定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突然心鼓一动,那刚刚进来时,两个不该在这里存在的东西,两个颜色是那么突兀而显眼的东西闯入我的脑海里。
我抬起头,那两个红色的塑料桶样的东西映在我眼前。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那两个桶在现在对我来具有巨大无比的吸引力。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打开盖子,闻了一下。
又是心头一颤。油,这是汽油。
我扭头看了一眼那扇通往未知的门。
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向守着门口的疯子问道:“枪能响几声?”
这是我们之间的俚语,就是问有几发子弹。
疯子被我突然一问,愣了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回答道:“六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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