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火尊者一脸铁青。
他知道他有些小看这位周大师了,周路身上不仅有让人忌惮的极寒灵器,还有着惊人的业艺修为,最变态的,他竟然对欲魔头领的勾引完全无动于衷,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定力啊。
眼看再也没有办法奈何胖子,明火尊者心中杀机燃起,他叫过人低低地安排下去,除了现场的这些强者,他还安排了许多厉害的火魔埋伏在山谷四周,到时沿途截杀周路,无论花多大代价,务必要将这个死胖子留下,绝不能让他将地莲魔焰带出火魔界。
无数的火魔紧张地排兵布阵,暗自部署。
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还有一个又瘦又高的身影,看着禁制内的周路,眼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的狠厉光芒。
周路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他是在孤注一掷。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不拼命搏一把都对不起唯一能钻进禁制的这个身份。周路走到地莲魔焰旁边,欢喜地盘膝坐下,一抬手,妖火从指尖溜了出去,一头扎入那朵幽静盛开的火莲之中。
两团火放到一处,一定会融合成一团火。
低等级的火焰一定会被高等级的火焰融合吸收。
妖火一次也没有让周路失望,面对着周路见过的所有异火,妖火都有一种远古巨龙俯视尘荒小兽的睥睨。周路不知这团妖火是什么层次的异火,仿佛没有它不能吞噬的火焰。
地莲魔焰一点一点地被妖火吞入肚子,那团耀眼旋转的墨莲光影一点一点地变小下去。
先是缺了一片莲瓣,又缺了一片莲瓣,完美无瑕的墨莲就如被狗啃了一样一点一点残缺。
禁制外的人都要急疯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周路将魔焰一点一点地吸收,他们突然发一声喊,不知是谁带头,疯狂地挥舞着兵器向禁制上砍去,他们要早些将禁制砍破,将里边的胖子杀死重新夺回魔焰。
“噗”地一道光影,地莲魔焰完全消失了,妖火化为一溜火光,如吃饱了的小兽一样得意洋洋地溜回周路的指尖。
周路感觉头脑中一下子多出太多的信息,他匆匆地看去,脑海中仿佛看到了地心的演化过程,地火岩浆沸腾激溅,火焰岩石金属奇物矿藏,各种物质在某些难以言喻的玄奥中组合成近乎天道般完美的架构。
周路一下子喜不自禁。
那都是修者梦寐以求的意境啊。
通过观看这些演化过程,他可以悟到多少神通奇术、
周路抬头向禁制上看了一眼,外边全是那些急怒的目光,不过禁制依然坚固,周路没心没肺地再次闭目,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修炼起来。
周路要抓紧一切时间修行,为一会儿的逃跑做准备呢,敢在那么多强者口中虎口夺食,胖子这种疯狂的劲头让许多人目瞪口呆。
外边群情大哗,劈砍禁制更加拼命了。
周路深度入定,脸上一乎惊讶,一乎激动,他脑海中的画面,有的宁静如暮霭夕阳,有的激昂如雷鸣电闪,无以计数的火焰在大地深处衍化,大地生火,无论是厚重的大地还是灵活多变的火舌,都在倾尽玄奇地展示着它们各自的生长过程。
周路突然流泪了。
他被墨莲中蕴含着的那种法则所感动,无论遇到多少艰辛险阻,无论在生长的路上有过多大的困难挫折,那种玄奇的法则都在以一种百折不挠的乐观精神一一点地塑造着生机。
最终,展现在周路眼前的是一片千疮百孔之后的精致,建立在夕阳废墟上的辉煌。
大地与火焰,在失败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建立了现在的秩序,承负起大地上无以计数生命的繁衍生息。
周路突然觉得,他不后悔了,他不再为方才的冲动而后悔了。成长的路上,胆大的获得机缘,胆小的与机缘擦肩而过,就是这么回事。
周路的双手结成玄奇的手印,随着墨莲中的玄奥法则挥动,随着手印的挥动,他全身的力量都在以一种不可言喻的方式运行着,身体一乎高大的顶天立地,一乎又小到如微芥可以悬浮在尘埃里边。
周路的心如沉浸在亘古洪荒中,悠悠的苍茫岁月不知过去凡几,他浸淫在境界中仿佛历经了无数时日。
就在这时,外面一声更大的欢呼响起,把入定中的周路一下子惊醒。
周路还一脸茫然呢,他长长地打了个呵欠,再揉了揉腥忪的睡眼抬头看去,禁制光幕已经仅剩下薄薄的一层了,比气泡还要轻薄,外边众强者们每一次兵器挥砍下去,都能让禁制荡起一阵剧烈的涟漪。
周路吓了一大跳,从地上一跃而起,几天过去了?周路傻傻地转头张望,几天了?
没有人告诉他。
“砍”,明火尊者声音冷淡的如寒冰,一声令下,数千人的兵器齐挥,禁制光幕再次黯淡下去一层,“再砍”,又一声喝令,数千兵器光芒大作,再次向禁制上挥砍下去。
一次又一次。
最终,噗地一道余光,禁制光幕摇晃了一下,化为一束残烟在空中轻轻一扭,终于消失了。
人群挥舞着利刃大喊着向中间的周路追杀过来,如扑天的浪潮涌向禁制中央。
这么多天,这些人的耐心都磨光了。
“杀死他,杀死他”。
“将地莲魔焰给我们留下来。”
混乱的喊杀声冲天而起。
周路早就探头探脑地琢磨好了方向,一步向那个方向窜出去准备突围。
那里,一个道蛮境的火魔一脸狞笑:“想从我这个方向突围,你打错了算盘。”他一挥手,周围七个顶阶火魔脚步交错穿插,竟然结成了一个精妙绝伦的刀阵,刀光杀气一下子暴涨数倍,刀阵在后边道蛮境火魔的指挥下眼花缭乱地旋转着,七柄刀一下子变幻出无数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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