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的小姐当中一家出自文官,一家出自武官,一家是出自大家族。
这文官家的小姐,就是日前常在李炳跟前伏小的林比安的嫡孙女林英,今年十五岁,容貌美丽,性子温柔,只是曾经订过亲,男方是上界的进士,死于酗酒。
林英的爹爹子承父业也是农官,只要活着身体康健,将来是铁定要接林比安的职位。
林英的娘杜氏与贺氏自小认识。
杜氏的生父是开朝的御史,贺氏的生父在朝堂上被诬陷为证清白撞柱而死之后,因为站出来贺氏的生父说了几句公道话,被打入大牢关起来,直到定朝建立才被放出来,身子已经熬坏了,还没上过定朝的早朝就死了。
杜氏的生父与林比安是好友,在做牢时,妻小都由林比安照顾,他在死之前就把杜氏许配给了林比安的儿子。
几年前,贺氏来到长安,由贺慧淑发起宴会,见到了杜氏,恢复了交往,走动比较频繁。
贺氏对杜氏一家人都比较了解,也是看着林英从十一岁长到十五岁。
第二家武官家的小姐是丁郡公丁海涛嫡亲的小侄女丁柔棠。
丁海涛就是曾被继母陷害成重度残疾,流落到北地匈奴马匪手里,后来被何敬青所救,送到洛阳由李晶晶救下性命的那位苦命人。
丁柔棠的生父丁江涛是前任丁郡公的长子,被前任丁郡公继室大刘氏害死,生前有着朝廷册封的郡公世子封号。
丁江涛生前与妻子冯氏共育有三个女儿。丁柔棠是最小的女儿。
丁柔棠今年十九岁,之前大刘氏要把她嫁给刘族的人,她坚决不肯,就到观里去当了道姑,大刘氏死后,丁海涛派人把她接出道观。
丁柔棠是个文武双全的小姐,在当道姑时曾将来寻事刘族的人打成重伤,还是冯氏的娘家出面保住了她。
刘族人吃了亏,咽不下这口气,便到处谣言,说她日食斗米十鸡两猪腿,力大无穷,能一人杀三虎,就得了个“母大虫”的绰号。
她的胃口是比常人好一些,也不至于那么夸张。
她顶着“母大虫”的绰号,又确实曾经把男子打成重伤,出了道观自是说不到好亲事。
她的生母冯氏愁得没有办法,实在不想把她随便嫁了,就这样亲事拖到了现在。
她的婶婶—丁海涛的妻子张氏,心思都用在照顾丁海涛及才一点点大的儿子身上,曾经两次无意中听到冯氏哭,问清了缘由,这就在拜访曲氏、贺氏的时候说起了此事,想着李家出入的俊杰多,帮着找一个好夫君。
贺氏特意派人打听了丁柔棠,发现是个非常孝顺大气聪明乐观的少女,便将她列为鑫郡王妃的人选当中。
第三家的小姐叫慕容清芳,是洛阳几百年大商家慕容家族族长慕容丰嫡亲的孙女,说起来她在长安、河南道都小有名气,是个奇女子。
那慕容家族虽是商家,然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且慕容丰已经废除子弟不能入朝为官的族规。
今年县试,慕容家族有十一人考中秀才,五月这十一人当中的六人考上了长安书院,准备三年后参加府试。
慕容清芳两位嫡亲的哥哥就是在这六人当中,做为书院的学子,读书自是不错的,还都会经商,以后可以走仕途,也可以当个文散官兼做着生意,前途一片光明。
慕容清芳今年十四岁,受族人的影响,六岁起就开始经商,靠着长辈兄弟给的银钱,开始在洛阳远郊买了一个小商铺,经营管理的很好赚了一些银钱,接着买商铺,后来发展到竟是买了船运货。
如今她的名下已有十二座商铺、一支船队。
这样的女子自是非常聪慧,可是对夫君的要求有些奇特,不愿意找容貌俊的城府深心机重的,那些有通房、妾室的更是瞧不上。
她出名的事就发生在两年前。
原来前年,河南道的都督想让家里最宠爱的庶子娶了慕容清芳,这样庶子分家出去也能有着慕容清芳的嫁妆可花,日子仍跟在都督府一样过得富足。
慕容丰打听到那个庶子都已有了两个通房生下的儿子,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
河南道都督见慕容家族竟敢拒婚,暗中使绊子阻碍慕容家族做生意,还派人去把慕容清芳的一只货船烧了。
那只货船价值五万两银钱,上面载着价值十二万两银钱的货物,还有管事、水手、杂工、厨子等二十三人。船、货烧毁,人都死了。
慕容清芳给死去的人每人家里赔偿了一千两银钱,还派了跟前的管家去参加吊唁,而后暗中花了三万两银钱去查此事。
她待罪证确凿之后,禀报了家族,拿着慕容丰的信来到长安找到李家人,求着李家人帮忙,一张状纸把河南道都督给告了。
此案涉及的银钱数量高达十七万两,又有着二十三条人命,惊动朝堂。
何冬交由刑部去查,令何义扬督案,后来案子告破,河南道都督被判死罪,家财除去偿还慕容清芳二十万两银钱,其余的充公。
慕容清芳再次给死去的人每人家里送去一千两银钱,又给朝廷捐了五万两银钱,感激何冬给她做主,自然也给李家送了礼答谢。
她得了一个仁义的好名声,然尔才十二岁,就敢跟朝廷正三品实职的都督斗,厉害的让男子都觉得汗颜,在长安、河南道传出的是凶名,是以婚事上头艰难起来。
李炳倒是欣赏慕容清芳的性格与能力,从慕容丰的信里得知了此事,就把她的亲事大包大揽下来。
于是贺氏就在派人细查过慕容清芳的情况之后,把她列入到鑫郡王妃侯选人当中。
孔叶听了三个小姐的情况,特别是慕容清芳告倒河南道都督的事,简直跟听说书一样精彩,连声道:“她们都极好,哪个都好。”
贺氏一本正经的问道:“林英上门亲事的男方暴毙,丁柔棠有母大虫的绰号,慕容清芳比男子还厉害。你可是真心认为她们三个都极好?”
孔叶急忙道:“俺说的是真心话。俺还怕俺家的鑫郎配不上她们。”
贺氏定定瞧着孔叶,问道:“你为何贬低鑫郎?”
孔叶轻叹一声,小声道:“鑫郎除去郡王的身份,再就没有别的,前头十几年一直过着见不得人的日子,这是最近几年托了闺女的福,才把病治好了,可是如今心智还比不得同龄人。”
人贵在自知自明。许多人活了一辈子,都悟不出这个道理。
贺氏最欣赏孔叶的就是这一点,微笑道:“我早知你见识比一般的妇人都要强,是以才选了她们三位。”
孔叶菀尔,道:“亲家,我还得劳烦你一件事,鑫郎的亲事,俺估计俺家那口子商议之后可能做不了主,还得让敬焱与闺女帮着决定。你看你能不能写信给他们说一说三位小姐的情况?”
她知道何敬焱、李晶晶在封地忙得不行,可这是何敬鑫的终身大事,不让她们把关,心里非常的不踏实。
“这个好说。”贺氏握住了孔叶的手,道:“我这边给敬焱两口子写信,你回去与王爷商量了,也跟敬焱两口子写封信,说说中意哪位小姐。”
“好。”孔叶目光感激,跟贺氏的关系更加亲近了些。
七月底的一天傍晚,秦婉静见红生产。她是第二胎,生产时仍是非常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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