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之一惊,显然明白了裴宇涵的言下之意,康郡王府最后的荣光是在先皇时期。
今时不同往日,康郡王府早已逐渐没落。
况且今上还没登基时,康郡王府可是站在靖王一边,没少帮着打压今上,直至今上登基已成大势所趋时,才临阵倒戈。
而靖王之乱又才刚刚平息,这样看来,皇上未必没有记恨康郡王府,也许只是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做臣子做到他这份上的,可不光是埋头苦干,关键是要能急君所需,若是上面那位就是这么个意思,而他却没能及时将刀递过去,那……
余光瞥了一眼长子,眸中已渐渐凝重起来,正色道:“那依你之见呢?”
“自然是全力打压康郡王府。”裴宇涵唇角微勾,面上依旧一片淡然,只是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到了一丝寒意。
“如今的康郡王府不过就是个空架子,一无根基,二无圣上垂青,三无有才之辈,府中尽是纨绔,兼之又出了个私德败坏的女儿。”
裴宇涵眸子微眯,似笑非笑:“呵,父亲担心什么?”
裴修之没有做声,但看着长子这淡定的模样,心下思量开来,毕竟追求利益最大化才是他的目的。
“急君所需才应是父亲最先考虑的,此时出手,也能让圣上发现父亲嫉恶如仇,正直端方之心。”裴宇涵见裴父已经动摇,低垂的双眸中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讥诮,继续添了一把火。
“而且,诸位王爷已经渐长,怕是都坐不住了,此举敲山震虎,也好让整个上京城知道裴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得。”
裴修之一震:“你是说?”
“难道父亲以为,光凭一个已逐渐没落的康郡王府会有如此大的魄力来布这么大的局?”
“这……是我想岔了,不及你想的远。”裴修之终是长叹一声,他能稳坐左相之位绝不是偶然,自然有着不同寻常的敏锐力和政治手腕。
长子说的没错,如今京中的局势复杂,储位之争已渐渐拉开了帷幕。
若这事真和皇子有所牵扯,只怕没那么简单。这事若处理的好,不光能给一些想拉拢或打击裴家势力的人一个警告,还能向圣上释放一个信号,那就是他裴家一直都是坚定的保皇党,不会掺和皇位之争。
这样看来,打压康郡王府简直一举数得,又何乐而不为。
“父亲只是关心则乱罢了,儿子也是刚刚回府才能不受其扰。”
“你能这样保持理智很好,那天你妹妹也受了不少惊吓,眼下你回来了,正好也能宽慰一二。”裴修之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赞叹出声,心底的那一丝因为长子提及之前的事的决定的尴尬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自然,父亲,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儿子就先出去了。”裴宇涵微垂眼帘。
“嗯,出去吧。”裴修之挥了挥手,待裴宇涵转身时又提醒道:“眼下储位未定,涵哥儿,你与璟王府的距离还是不要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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