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赵怡楚窈两个在里头说了好一会儿子话,方才开始认真沐浴,便略耽搁了一阵,只是也不妨碍什么,紫烟带着宫人加快些速度,也就能补上了。
因过会子也不需要再出门去做些什么,又是算家宴,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个主子,也没得长辈什么的在。紫烟便只捧了家常的衣裳首饰来。
赵怡是一身玄色绣着凤纹的常服,看着并不如何张扬,却有着低调的奢华,兼之颜色正统,更添几分庄重高贵。又有梳头娘子给她梳了抛家髻,戴的头面虽不如何多,却个个精致,又有流苏、步摇垂挂,又有楚窈执了笔,在赵怡额间点上牡丹花钿,便把赵怡通身气质衬得更美了几分。
楚窈则是一身靛蓝色衣裳,绣着雁破云霄的花样,梳着个百合髻,其心用了华胜,又点着蓝宝石和水晶石,整个人看着十分灵透。
楚窈对着镜子照了照,便不由笑了。赵怡惯常喜欢把楚窈打扮得稚嫩些,便叫夏云景觉得楚窈年纪还小,只慢慢养成了夏云景把楚窈当妹妹、女儿养的心思。就像方才开玩笑说楚窈和文渊相似的话,也并不叫夏云景觉着不快就是了。
等赵怡楚窈出去,便有丫鬟过来回话,说是圣人命人把饭摆在院子里。几人闻言,脚下不停,步子倒是换了个方向。
才进了拱门,楚窈两个就见夏云景正端坐在院中一亭子里头,亭子四周用白色锦缎围了大半,只留了一个背风的口子,供人出入。赵怡先抬脚朝夏云景走了过去,楚窈倒是四下找了一回,方在一丛花后头,见了文渊的衣角。
楚窈止了众人想要跟随的意思,反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往文渊所在过去了,一面还对站在文渊藏身处约两步远的内侍道,“殿下去哪里了?”
可怜那内侍年纪不大,这会儿被问话,又不敢说太子殿下就在自己身边,想跟淑妃娘娘您玩躲猫猫,只憋红了一张脸,叫楚窈颇忍俊不禁。
这时候,楚窈离这边越发进了,文渊总算忍不住,从花丛后头出来扑进了楚窈怀里,“哇……”文渊极力做出一番恐怖的样子出来,可他小脸白白嫩嫩的,又生得精致,勉力做出这样的样子,也只是叫人觉得好笑。
楚窈早知道文渊想做什么,因而也极力配合,小声叫道,“啊呀,”又一面蹲下身子,把文渊搂进怀里,点了点文渊的鼻子,“偏你爱玩捉迷藏。”
因着楚窈这亲昵的动作,文渊不由得笑开了,两手又把楚窈抱得紧紧地,叫了一声,“娘娘,”一面还要楚窈抱了自己往花丛里头去,楚窈不明所以,只见文渊三两步跳下来,跑到一个内侍身边,略找了找,便眼前一亮,采了几枝娇艳的杜鹃回来,分了一枝送到楚窈手里,“娘娘。”
楚窈含笑接过花,又把文渊抱起来,往夏云景、赵怡那边过去,一面走,一面小声逗文渊,“这几枝是要送给谁呢。”
“要给父皇、母后,”文渊大声道,俄而又凑到楚窈耳边咬耳朵,“娘娘,文渊都有听你的话,哄父皇母后开心哦,下次我们再一块儿出去玩吧。”
楚窈一怔,“跟着父皇不好吗?”
文渊皱皱眉,“父皇是很好啊,可是没有以前和娘娘一起好,整日呆在一处,还要习字,也不能叫娘娘做母亲了。”
“你呀,”楚窈叹了口气,“你母亲是赵怡,可要记准了呢。”
“才不是呢,”文渊嘟囔道,“母后都说了,你就是我母亲。”说着,抱着楚窈的手又紧了紧。
楚窈闻言便有些奇怪,待要再问,却已经走到亭外了,便没有再说话,反做出一副欢喜得神色。
楚窈就在阶梯下头把文渊放了下来,眼看着文渊带着些许蹒跚,三两步先跑到了赵怡身边,递了一枝杜鹃过去,又给夏云景也送了一枝,手上还剩下一枝,文渊想了想,叫了人过来,“给送到皇祖母处去,”说完,又看着夏云景道,“父皇,皇祖母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花儿都开了,皇祖母却不能出来观赏,好可惜呢。”
楚窈见夏云景神色一黯,却十分欢喜的把文渊抱进怀里,柔声道,“那文渊可以常挑选几枝给皇祖母送去,解解闷,可一定要记住,你身子弱,不要去皇祖母处拜见,可知道了?”
“嗯,孩儿都省得的,”文渊大力的点点头,好似已经把夏云景的话记进了心里。
夏云景看得十分满意,又对楚窈道,“你把文渊教得很好。”
楚窈闻言,只道,“是文渊聪明,做得好呢,”楚窈想了想,又道,“说来若不是文渊提醒,倒还有件事情忘记同您说了。”
“哦?何事,”夏云景道。
“今早上臣妾见湖上风光秀美,便想着等夏荷开繁了,能做酒时,在岛上办一场宴席,方才在太后娘娘处,娘娘问起来,臣妾便照实说了,又请了娘娘来同乐,娘娘允了。娘娘恐臣妾没主持过这样的大事,做不来,便给臣妾指了个副手来呢。”楚窈这话,一般是说想开宴席,太后那头知道这事儿,又愿意来。另一半则是说,太后叫了个人过来,预备做个副手。
夏云景皱了皱眉,“可说了是谁?”
“母后并不曾明说,”赵怡道,“只说是过两日遣人过来。”
夏云景点了点头,并不怀疑赵怡的话,反对楚窈道,“你要办宴席自办便是,但母后已经说了要过来,便不能小了,有个副手也是好的,”又对赵怡道,“虽说是窈儿要办,你也不能全然丢开了去,那个副手,想来是要从母后娘家寻来的,既然人手不缺,便也下旨请了亲近的王妃命妇来吧,也正好叫你们也渐渐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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