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华灯初上,御街上车来车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原因无它,因为乾熙帝又开晚宴了。
这宴会原本从替太子选妃慢慢的衍变成相亲宴会,若是有情投意合的眷侣,皇帝一开心不仅会赐婚还会添妆。这对有女儿之族无疑是一分底气,嫁到婆家,有皇上添妆,也能硬气一点,故而不少大臣都摩拳擦掌,让自家夫人暗中相看好人家,然后在宴会上来一出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更何况,这一次有消息灵通的家族早已收到风声,贾赦,被恩赐为九皇子的荣国府继承人从西北回来了,皇帝特意为他开宴会,这说明了什么!
才十四岁,年纪正好,又受皇帝和太子宠爱,简直是金龟婿啊!
打着灯笼也难找的金龟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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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感觉自己芒刺在背,有些不解的左右转了一圈,望了一眼淡定往来,呼朋引伴的大臣们,没发现有什么带着恶意的视线,而后又落下脚步,看了看眼前淡定无比的两人。
怎么会被他撞破奸1情了,双方还这么淡定呢?
而且,两人都是男的,还都娶妻生子了,真是……
贾赦脚步有些僵硬,傻愣愣的跟着入了宫廷。
乾熙帝正开心的问朝臣子弟消息呢,眼眸一瞥大大咧咧进来的司徒毅,眼皮子一跳,瞬间脸色暗淡了一筹。
若说司徒文让他又气又爱,那么这大儿子就是单纯的气死人不偿命了。
看看他,到现在还扒拉着人贾敬不放,他不仅没脸见贾代化也对不起老大媳妇。
哎……乾熙帝叹口气,深深信了昔年玄学大师说皇宫风水与司徒家相撞,需要压一压的箴言了。
想想,这两儿子,政务上不仅没什么差错,还算得上大有所为,可私德一个比一个还气人。
正腹诽着,便有小太监唱名,话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的兴奋:“太子殿下到。”
乾熙帝下意识的望了一眼立在身侧的贾赦,心中咯噔一声,总觉得这贾赦就像召唤兽一样,有他在唤那个孽子,一唤一个准。
不仅仅是乾熙帝,殿内的朝臣闻言也一脸风中凌乱,不可置信的神色转眸直勾勾的看向殿门。
要知道为了拒绝成亲,太子殿下连“孤有疾”这样的伤己的恶语都说了出来,如今竟然会踏进相亲宴会,简直是天下红雨了。
贾赦闻言也望向殿外,抬眼间正撞见跨入正殿的司徒文,略有些惊讶的眨眨眼,唯恐自己看错人。
待揉过眼睛,又特意瞪大了眼,贾赦直勾勾的望着进殿的司徒文,才发现自己真的没看错人!
那个一袭粗布麻衣,腰间还别着麦穗,一身老农装扮的真是当朝太子爷。
司徒文无视着众人打量的目光,眼睫含笑望了一眼贾赦。他跨入正殿的那一瞬,便在黑压压的一群人中,一眼看到了他。四年过去了,对方身形拔高了不少,面容也带上了坚毅之色,但眼神却依旧清澈如往昔,不禁让人呼吸一滞。
“儿臣拜见父皇。”司徒文乖巧万分的行礼。
“嗯。”乾熙帝嘴角的笑意一敛,“太子近日率工部研究新式水车,如今已出成果?”
“工部能工巧匠幸不辱命。”司徒文禀道:“一旦推行,可保证夏日用水,增加农作物产量。”
“好!”乾熙帝闻言拼命忍住心中的得瑟,故意冷着脸,“太子为报喜事,衣冠不整也情有可原,且先下去吧。”
瞥着人一脸“朕压根一点都不开心,快点来求朕让你留下”的模样,司徒文嘴角抽了抽,这几年虽然因为自己在婚事上小小忤逆了一番,但是他父皇不知怎么的,忽地就傲娇起来,经常性耍性子,标准诠释了什么叫老小孩。
对此,司徒文压根不惯着,直接了当的告辞离开。
乾熙帝:“……”
有些迷茫的望了望贾赦,这金娃娃不好使了?
果然是翅膀硬了!
这儿子不听话了,他还有干儿子!
乾熙熙拉着有些呆的贾赦,一脸慈爱的给人介绍京中勋贵朝臣。
贾赦自然也不怠慢,笑脸相迎,落落大方的接受众人的称赞,以及背后带着点审判的眼神。
宴会进行到一半,贾赦小声的跟正在兴致头头的乾熙帝告罪,“皇……父亲,我想去如厕。”
“就不能在忍一会儿?马上就看到张卿了。”乾熙帝拍拍贾赦的肩膀问道。
“他们灌了好多酒,憋不住了。”贾赦端着酒杯的手有些抖。朝臣不敢灌乾熙帝,但偏偏乾熙帝又端着酒杯让他替喝,还美其名曰子替父,就算一人一杯,这开国勋贵,皇亲国戚,实权朝臣一轮下来,也够他两眼昏花,脚步虚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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