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范蠡墓出来后,我们一行人在陶县便散了伙,我和程子直奔浙江杭州,孙教授他们几个则去了上海。起初几天我还很疑惑,甚至是担心,范家那批人费了那么大力气,后来怎么就没了后续动作。直到有一天孙小曼给我电话,说孙教授的办公室发生了盗窃事件,鱼形灯座被偷,幸好当时“无电电灯”的皮囊在化验室,侥幸逃过一劫。孙教授为此非常自责,非常懊悔,政府也因他未及时上交文物,对他作了通报批评,一连串挫折让他深受打击。同时孙小曼还告诉我“柿饼”似的那东西,其实是海洋中一种大型鱼类的鱼鳔,而里面装的是一种矿物质与植物精油的混合物,通过电池的持续电击会产生化学反应,使其发光发亮,类似于我们现代人常见的银光棒。
自从有过上次不大“圆满”的合作,孙小曼便经常通过电话与我联系,明面上嘘寒问暖给我萧叔王叔问好等等借口,其实是有意打听我的进展情况。她说以女人那敏锐的第六感,可以肯定我在范蠡墓中,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我佩服她的直觉,但是目前并不打算把壁画的事告诉她,所以每次都含糊其辞敷衍了事。
为了上次跟我一起下墓,程子已经辞了工作,所以回来后就一直跟我待在一块,在王叔的鼓楼铺子里帮忙。说破了这里其实就是个临时市场,做买卖的小铺就这么点地儿,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硬塞下一张高低床。起初我不愿意跟他挤一块,就他那呼噜声我都受不了,可后来发现每天来回一趟也挺麻烦,最后索性勉强住下。好在这货用赚得的佣金买了台电脑,白天基本被我占领,晚上轮到他玩时,我就乘机睡觉。
这些天我一直在网上查“龙胆”的信息,收获的效果甚微。搜索出来是什么龙胆草,龙胆鱼,还有种叫龙胆泻肝丸,全他娘的是药名。几番尝试后,我决定转移调查方向,着重于对五幅石刻壁画进行解读。查阅了大量历史资料和图片信息,选取了几个比较靠谱的重点深入研究。其中在中国古代东部,一个叫“夷”的民族进入我的视线。传统说法都称中国拥有5000年的灿烂历史文化,其实远不止于此,只不过是通常把之前的历史称之为史前文化。夷,据专家推测最早出现在距今8300年前,乃至距今约3900年的山东平度岳石文化,也都是东夷人所创造的不同阶段的文化。夷,是中国古族名,东夷族自称为“人”众人从弓,这一点倒是符合石刻第一幅,手持巨弓这一部族的描绘。这只是我自己的臆断猜测,没任何佐证可以证实,所以并不能确定寓意的准确性。
石刻壁画中另外一支民族,其最大的特点是身着铠甲,手持长矛。我查阅了下资料,中国最早出现的铠甲,应该是商代的皮甲,距今应该是有3600多年历史了。按时间轴来看,倒是有可能与东夷文化产生交集,但是茫茫如烟的历史长河,众多的历史文化段层和繁多的部族分支,要从中寻找出他们之间的交集点确实不易。
我被这些繁琐的资料弄的头昏脑涨,于是走出了铺子出来透透气。熙熙攘攘的古玩市场,有很多本地老头把这里当作休闲的公园,加些个散客和游人,大伙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的只是单纯凑个热闹,有的无事喝茶逗鸟,有的则在随意地讨价还价。
形形色色的人群中,转眼看到程子挤在人堆里,正在听一小摊贩大侃特侃。我移步过去走近一看,这人我认识,他名叫李志铁,据说当年干了不少缺德的勾当,腿上被恶狗咬了一口,从此走路有点瘸。他在古玩市场玩转多年,大伙见他这模样都说叫“铁”不相符,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李子瘸。他因为常年在乡下铲地皮扫货,我也难得见上他一两次,所以并不熟。我挤到程子身边,听李子瘸正在讲倒斗,他早年跟些流民学过点野把式,对挖坟掘墓的勾当有些了解,但毕竟都是些民间散户,没多少真正技术含量。不过由于当时那几年天灾人祸,国家精力有限又加之意识不强,他们有墓就挖有丘必掘,所以也还真正见识了不少好东西,对墓的情况比一般人要了解的多。再后来国内形势转好,国家也开始正视盗墓事件,再加上明面上的好墓已经所剩无几,他们也就逐渐失去了立足的土壤。到了近几年就只能靠着点,当年练出的眼力,到乡下收点旧东西倒卖过日子。
程子可以说比我还晚入行,上次在范蠡墓也意犹未尽,难得去了一趟却只是给人擦了回屁股,到最后连红外线摄像头都出来了,想想也真让人有些沮丧。程子听李子瘸说的天花乱坠,对他极为推崇硬要拉着他去小喝一杯,还把我也连拉带扯的一起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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