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一阵回过神来之后,陈公子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他根本就没有再挑衅对方的实力。
看到他走了,地上躺着的那些黑衣劲装汉子也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抱起那个尚人事不省的领头彪形大汉,面带畏惧的跟着开溜了。
那清漓公子也没有留下这些人的意思,任由对方走了,眨眼间,整个三楼大厅又变得清静了。
江云此刻也在一阵吃惊之中,他没想到,这位清漓公子,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心中惊讶之余,又震动不已,早知道这里读书人厉害,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了,一声轻喝,就喝退一众凶徒。
“江公子,你来了!”
他正在这里发愣,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清漓公子已经发现了他的到来,起身笑吟吟的招呼他,神色中还带着几分期待。
江云回过神来,走上前去,朝着对方拱了拱手,就在一旁坐下。
酒楼的掌柜,小厮这时也快步走上前来,态度更见恭谨小心,清漓吩咐他们上了一壶热茶,就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清漓提着茶壶,给江云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热茶,慢悠悠的说道:“这是曼陀山的铁观音,十分不错,江公子尝尝。”
江云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此刻对于这位翩翩少年的身份来历,更是好奇起来。
看对方形貌打扮,似是一个读书人,而年纪轻轻,却显露出不凡的身手,能够以一声清喝,喝退一众凶徒,这份实力,普通秀才都办不到,这么说,对方岂不是举人之上功名的强者?
对方应该不是本地人,否则一位少年举人,早就名闻乡里了,众人不可能一点都不知名,这么看,对方大有可能就是一位游学四方的少年士子,而且是一位少年得志的才子。
不过他又狐疑,清江镇在本地虽然有名,但四处其实并没有什么出奇的雄山异水,也没有什么真正名动四方的名士大儒,对方滞留于此多日,岂不是很奇怪。
另外对方的行为也颇是奇怪,比如这求诗一事,就十分怪异,对方在科举上少年得志,定然是才华横溢,出类拔萃之辈,论起才学,比起书院那些童生,学童岂不止强了一星半点,那些陆文鹏,刘楚翰,李元春,崔浩之流,在书院中算是才学佼佼者,但在对方这位少年天才面前,又算不得什么了。
既是如此,对方又何至于要向包括自己在内的一众学童,童生求诗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心里虽然疑惑不解,不过他并没有贸然发问,就连刚才见到对方一声喝退一众凶徒的事,也一概不提。
他不说,那清漓自然也不会说,两人就是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闲谈。
不过闲谈一会之后,清漓终于是按捺不住,出声问道:“江公子这次来,莫非是已经有了诗作么,可否现在就让我一睹为快?”
江云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不答反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想冒昧请教清漓公子一声。”
清漓淡淡说道:“你有什么事,就说。”
江云道:“以清漓公子之才,吟诗作赋,出口成章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何却要向我等求诗呢。”
清漓一听,顿时显出几分不快,紧绷起玉面,说道:“这些江公子就不必多问了,你只管依着你我的约定,交出诗作就是。”
江云心中这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莫非这位清漓公子,实际上是徒有虚名之辈,实际没有什么才学,他的科举功名都是取巧剽窃来的?
但这听起来又匪夷所思,基本是不可能的。他摇了摇头,抛开这些杂念,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了对方,说道:“这是我的一篇拙作,清漓公子请过目,粗鄙之处,不要见笑。”
清漓目光一亮,接过他递过来的信封,纤纤玉手从里面轻轻抽出一张信笺,颇是期待的在眼前展开来,低头阅看起来。
“赋得河灵鼓瑟——”这是江云诗作的题目。
她又往下细细看下去。
“善鼓云和瑟,常闻帝子灵。冯夷空自舞,楚客不堪听。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流水传清浦,悲风过洞庭。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好,太好了!”
清漓公子一口气看完,情不自禁喜形于色,站了起来,拍案叫好。
江云眼皮抬了抬,对方的表现,并没有出乎他意料之外,若是这篇钱起的成名诗都不能让对方满意,他也没办法了,不过看到对方这般喜形于色的激动之状,他还是有些诧异,只不过是一首佳作而已,值得这般兴奋激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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