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江云,也没什么别的事,正好好待在自己客栈的住所,哪里也没去。他当然知道,现在知府梁大人正在府衙后园宴请一众新晋童生,而他不去赴宴,还真是要给那位梁大人使个脸色瞧瞧。
别看他表面不在乎,但连番两次被名列榜尾,谁能不火,就是泥人也有土性呢,可说从对方把他名列榜尾,这个梁子就已经算结下了,对方既然有意戏弄,他又何必再给对方这个面子,前去自讨没趣,所以这个童生宴不去也罢,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得罪了知府大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他的童生功名已经到手,知府的官虽大,但好像也管不了他,起码在进学方面,奈何他不得,来年院试考秀才,那是一省学政当主考官,也没他青陵府知府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佟菱玉跟客栈结了帐,一行人就出了客栈,直奔城西江边而去,准备打道回府,江云也随同前往。
一行人出了城,走了一程来到江畔,果然看到雍覃夫人的那艘大船已经停泊在江边,一行人上了船,就在船尾后舱待下。
又等了不多时,大船缓缓开动,驶离岸边,溯流而上。
佟菱玉去了前面,想必是去跟主人叙话,一众山人野老居士就待在后舱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江云也没什么话说,只是静静待在一角闭目养神。
过不多时,只见舱门布幕被掀开,佟菱玉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吟吟的对着静坐一角的江云说道:“江公子,请随我来,夫人有请公子前去叙话。”
船舱中的一众人闻言,都相顾讶然,不知雍覃夫人为何会请江云,看样子不像是要下逐客令,可船舱中这么多人,为什么雍覃夫人不请他们前去叙话,偏偏对这么一个声名狼藉之徒这般看重,请他前去,真是没有道理啊。
众人心中腹诽不已,江云却隐隐猜知一些雍覃夫人此番邀请的用意,本不想去,但主人相邀,他也不能扫了主人的面子,当即就只得起身,随着佟菱玉往前舱这边而来。
一直随着对方到了前面阁楼二层客厅,门口那侍女彩云候在那里,看到他来,还有些不情愿的把对方引入厅中坐下,佟菱玉把江云带到这里之后,就径自离去了。
彩云让江云落座,端上一杯热茶,就径直往旁边一站,板着脸不言不语了。
江云一边呷着茶,一边闲坐着,没有让他多等,听得一阵环佩叮咚作响,从外面就走进两个曼妙身影,正是此间的主人雍覃夫人和玄衣女子崔清妍,雍覃夫人一副雍容华贵之貌,面上含着笑意,跟随她身旁的崔清妍依旧是戴着蒙面黑纱,进来的时候,清冷的眸子在厅中的江云身上扫了一眼,闪过一抹异色。
看到主人出现,江云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相迎,道:“在下见过夫人。”
“江公子不须多礼,请坐吧。”雍覃夫人走过来,和颜悦色的挥手,径自去主位上坐下,崔清妍也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江云也重新落座,他不想多绕圈子,当即就神色一正,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夫人相召,有什么事情?”
雍覃夫人呵呵一笑,没有立时作答,这时侍女彩云端上了香茶,她端起茶杯轻抿几口,这才轻轻放下,轻启朱唇笑着说道:“实话不瞒江公子,妾身这次相邀,实是特地向江公子致谢的。”
致谢的?江云一时不明所以,要说致谢,应该是自己才对,又是平白得了对方两幅玄级真迹手稿,又是搭船同行,真该好好谢谢对方,但对方说要谢自己,此话又怎讲?
看到他一副不解之色,雍覃夫人就笑着道:“江公子的三首诗,令本次书斋的天一阁书会增色不少,这次书会能获得成功,影响不小,江公子也有功劳,妾身不该好好谢谢江公子吗。”
江云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回事,他淡淡的道:“夫人怕是说笑了,在下这个不速之客,给贵书斋的这次书会惹了不少麻烦,在下正惶恐不安,要向夫人致歉的。”
雍覃夫人妙目眨了眨,道:“我明白江公子你的意思,只是一些虚名诽谤,也不值得多在意的,江公子你说是么,再说,我也并不认为这是江公子给本书斋惹了麻烦,反而是替本次书会增加了话题,扬了扬名,怎么说书斋也该谢谢江公子的。”
见到对方这般说,江云也就住了口,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争辩下去了。他只是觉得,今天对方的态度似乎有些古怪,不大正常,莫非真是为了从自己这里打听消息,不惜低声下气?
雍覃夫人扫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又继续说道:“对于江公子的才学,妾身十分佩服,以江公子的才学资质,以后扬名立万,在士林中占有一席之地,是迟早的事。”
江云听了,便谦虚了几句,道:“夫人过奖了,在下才疏学浅,资质驽钝,愧不敢当夫人的谬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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