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淡淡的道:“很酸吗,还有更酸的呢。人家得了案首第一的,都默默无闻,不敢作高声语,不欲人知,不就是得了一个甲榜十五么,有什么值得炫耀,大声宣呼,唯恐所有人不知道似的,真是满桶水不响,半桶水哐荡响啊。”
“酸,看这酸的,都要酸掉大牙了!”那个白衣年轻士子捂着腮帮子,一副夸张的表情,又引来旁观者的一阵大笑。
“这位仁兄,实话告诉你吧,酸是没有用的,像你这般人,也就是只有落榜的份,再怎么酸,也改变不了这个我高中了,你落榜了的事实。我大声宣呼怎么了,我中了甲榜十五名,我高兴,难道还不能宣呼几声,心有所感,发乎于声,此乃正常之事,偏偏要有酸才出来,说三道四,其行可笑,其言可悲,其人无一可取也!”那白衣年轻士子趾高气扬,侃侃而谈,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看着面前自以为是,趾高气扬的这位仁兄,江云很是一阵无语,心说要是我此刻把考场的号牌亮出来,不知会不会亮瞎了某狗眼。
他淡淡的道:“我还是那句话,行事不要过于嚣张跋扈,太过自以为是了,要是你这话是跟榜首第一说的,人家亮出考场号牌,足以让你羞得无地自容,斯文扫地了。”
“啧啧,酸,看这酸的!”白衣年轻士子一脸的可笑又可怜,摇头怜悯道,“你这样的人,自己没这本事,只管拿榜首第一来说事,很有意思么,不觉得此举可笑可怜,可悲可叹。我对案首兄,自然佩服敬意,见到了恭恭敬敬,客客气气,但对于你这样的落榜酸才,却是没必要这般客气的。”
江云不由无语,看着对方这么一副送脸上门的样子,心里想着要是不打一打,是不是太辜负对方这么一番美意了。
“平川,走了,这种侥幸得志的小人,不必多理会。”严政,朱荣,云鹏已经无心在这里待下去,打算离去了。
“哟,看这酸的,中榜了谁不得志,你要上榜,说不定还比我更得志呢!”那白衣年轻士子看着几人离去,又满脸轻蔑不屑的讥讽道。
“方兄,几个落榜之后妒忌泛酸的酸才而已,不值得跟他们较真。方兄此次高中甲榜第十五,从此就是鹏程万里,青云直上可期,等下我们就去喝酒,好生庆祝。”白衣年轻士子旁边有人笑说道。
白衣年轻士子呵呵一笑道:“谁跟他们当真了,就是逗他们玩呢,就凭他们这种货色,一辈子也别想中榜!”
江云已经打算转身走了,此刻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身走了回来,从怀中掏出自己的考场号牌,亮在对方眼前,说道:“看清楚了,学学人家榜首第一,真的一向很低调的哦。”
白衣年轻士子一愣,目光落在面前的考场号牌上,上面清晰明白的写着一个考场座位号,在他看过之后,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对面的人又已经收了号牌,转身扬长而去了。
“戊第三百六十一号”,这就是白衣年轻文士看到的对方考场号牌上的座位号。
只是看到是看到了,他一时不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亮出一个破牌子,以为就能吓唬到人,这人是不是失心疯了吧。
他感觉一阵滑稽可笑,本不想再理会,但目光还是下意识的回到前面的榜单,落到那榜首第一的位置,那里清楚明白的同样写着一个座位号“戊第三百六十一号”。
“咦?”等他看清,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愣住了,眼前的这个座位号看着如此熟悉,很快就跟脑海中看到的那人考场号牌上的座位号重合起来。
“天啊,那人竟真是这甲榜榜首?”白衣年轻士子的脸色一下子刷的煞白,血色全无,耳旁已经响起啪啪啪的一阵脆响,那是无形中有一双大手在打自己的脸,打得啪啪作响,都肿了。
“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他喃喃自语,神情陷入呆滞。
“方兄,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旁边的同伴看出对方的不对劲,纷纷询问。
白衣年轻士子回过神来,清俊的玉面上羞愤难当,抬头四顾张望,可是场中人潮涌动,哪里还能找得到对方的身影。
他心里忍不住就要骂娘了,你说你一个榜首第一,还不够你得意臭屁的,你早说出来不就得了,偏偏就要藏着捏着,不欲人知,这样倒罢了,还要装成一个落榜的酸才,来戏弄人,这样真的好吗,简直是岂有此理了,你不装会死啊。
白衣年轻士子在这里满怀怨念,编排腹诽不已,已经走出人群的某人此刻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心说这是谁在念叨自己呢。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原因,深受过度刺激,心怀怨念的某人,从此成了案首一生黑。
严政没有食言,虽然只是已榜榜尾,也还不是最终榜单,但已经足以让他高兴坏了,从学宫广场看榜回来之后,就到了住所附近的酒楼东来居,做东请客。他们这七人中,正试过后,只有他一人上榜,这个客他不请谁请啊。
坐在酒席上的江云很想说,这个东我做了,但是看到严政兴致高昂,一副心安理得做东的样子,他就懒得去跟对方争了。
在东来居吃喝一顿之后,众人又都回了借宿的白马巷曾府,他们进屋的时候,屋主人曾怀正坐在前院大厅,悠闲的呷着茶。正等着他们回来的。
见到大厅坐着的屋主人曾怀,几人纷纷上前见礼。
“你们都看榜回来了,结果如何?”曾怀看着众人,带着几分期待的问。
见他问起,几个人都是有些面上无颜,还是朱荣说道:“实在惭愧,不瞒曾前辈,我等几个才学不足,果然如前时曾前辈所言,都落榜了,只有严兄一个人上榜了。”
严政也道:“在下侥幸上榜,却是名列已榜最后一名,实在惭愧。”
对于这个结果,曾怀并没有任何意外,反而是在意料之中,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不过总还是有一人上榜了,这说明自己的易术还没有完全宣告失败。
不过就是这个严政,也仅仅是名列已榜最后一名,实在是险之又险,差点就落榜了,直接宣告自己的易术失败,这么说,后面的情况还不容乐观,自己的易术看来还是不精啊。
不过,也许明日的复试,对方发挥优异,那么还是有几分上榜希望的,曾怀这么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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