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夫人大嚷着跑来找他,说她撞见那方家三郎轻薄他们家闺女,要他赶紧去。他一怒便拽了方志诚的胳膊一起过去理论。
等他们赶到时,在客房里,只有坐在床里的月娇蜷缩着哭个不停,方子湛站在屋子里被两个小厮押着,焦急地辩解着。
他儿子孙定威上前揍了方子湛两拳,逼他交代实情,但方子湛却丝毫不惧,坚持说他没有,他根本没做过。
但月娇哭得肝肠寸断、瑟瑟发抖,他又怎会信方子湛的解释?再有夫人在旁哭嚎,要方家负责,要让方子湛立刻娶月娇过门。
将月娇嫁与方子湛,本就是他们之前谈过的承诺,只是将计划提前了而已,因此这结果没人会反对,便算定了下来。
谁知方子湛却坚持不同意,才有了后面的矛盾,并引起了事端。
现在想来,当初的决定还是太草率了。他为什么要听了夫人的将月娇的及笄礼变成婚礼呢?
如果先和亲家将亲事定下来,再让爹约了方老爷子面谈,这事儿便是铁板钉钉,不可能出现今晚被质疑的局面。
方子湛虽然固执,他的正室虽然凶悍野蛮,有家里长辈压着,他们还能翻腾什么?
到底是孙家没沉住气,把方子湛给逼坏了,有理也变成没理,还让人一翻闹腾。好好的洞房被毁还不能怎样。
“好了,别哭了!”孙老爷越想越是气闷,耳边又一直传来嘤嘤的声音,就跟夏日的蚊子似的,总也拂不去,不禁低喝一声。
嘤嘤的声音嘎然而止,不过只是安静了片刻,立刻转为呜哇的大嚎声。孙夫人本在伤心,结果被吼得委屈,立刻朝孙老爷骂开了。
“老爷你烦,难道妾身就不烦了吗?咱们的女儿被人欺负哪!咱们还没去报官,反倒成了被告哪,这还有天理吗?”
她的声音尖锐,也带着些嘶哑,听着有些狼狈。虽然出门时理了下衣衫,但发丝乱了却来不及整理,此刻走在路上,哪里还有平日的富贵夫人派头?
孙老爷厌烦地横了她一眼,低声抱怨:“如果当初你不把事情闹开,不逼着方家今夜拜堂,事情也不会这么没转机了。”
就因为方子湛不肯拜堂,不肯认错,才会被关进柴房,才会有机会自杀。才会给方家揪到把柄将孙家告上公堂。
“你现在是怪我了?今日之事哪一件我没跟你商量?你现在到是怪我了?”
孙夫人听了心里那个气闷,粉白的脸都气红了,杏眼圆瞪,在那些高举的火把和灯笼混合的光芒里,有些诡异。
“唉。夫人,眼下可不是吵架的时候。”孙老爷忍了忍,缓过情绪,靠近孙夫人耳边嘀咕起来。孙夫人听了便安静下来。
接着孙夫人又悄悄和儿子打了一阵耳语。
方家人都以窄榻为核心走在前面,因此并未注意到孙家人在悄悄交换意见。
方小福也在忙着低声和大哥、子维以及那一干小兄弟们讲诉今晚的全过程。大哥是后来的,子维他们担负着通讯任务,因此后面很多事情并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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