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晨曦将的自然是那些市井茶楼中的怪谈说书,君晨曦听的民风习俗颇多,讲起来那是娓娓道来,很是引人入胜,让跟在米大娘子一旁伺候的小丫鬟都听得津津有味,神色跟着那故事牵动。
玉玥听着听着,嘴巴朝席今朝动了动,席今朝伸出三根手指,无声回答,这是第三天了。
自那日不请自来,这如今是君晨曦死赖不走的第三天。
皇太孙由假山隙缝望那边的米大娘子,她坐在铺了毛皮的石凳上,手捧手炉,身上是一件白色斗篷,斗篷带帽,帽沿有狐毛,黑发绑成两根辫子垂在胸前,头顶缠白纱,漆黑大眼盯着君晨曦正全神贯注,小嘴听的微张了都不自知。
“深夜,果然有动静,有东西像薄纸一样从门缝里滑了进来……”
皇太孙又站着听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这个故事自君晨曦头一日坐在院子里讲时便回去翻过那本怪异集,如今听来自然知晓后面的情节,听晨曦这正值变声期的声音落一补二的讲来,自然是觉得难听非常。
玉玥心道:小白兔就是好骗,亏的这么错漏百出,自圆其谎的故事也能听得眼都眨一下。
晨曦讲得吐沫横飞,讲到有大户人家在假山内杀人,弃尸不埋,那魂魄阴魂不散,不管白天黑夜前来索命时,玉玥心中一动,抓下假山上的两块碎石,指尖一点,用内劲将手中石块击打了出去。
石头蹦过假山,穿过隙缝,直奔君晨曦而去,晨曦正讲的得意洋洋全神贯注,忽然被一物集中,猛然从凳上弹起来:“谁……”那石头由晨曦身上蹦飞,蹦到米大娘子身旁的丫鬟身上,那丫鬟也正值冷汗直冒之际,这么一打,差点魂魄起飞:“谁、谁谁打我……”
席今朝瞧那头众人齐齐转首瞧来,为掩护自家主子,只好迅速抖开斗篷,对着一山积雪用力扇动。
斗篷扇飞积雪,假山上头积雪不停往下抖落,树叶簌簌而动,若站在前头看着,还真有狂风大作之意。
丫鬟两股颤颤,吓得险些就跪下了:“君、君公子,那头,那头是不是也有什么脏东西……”
光天化日朗朗晴坤,哪里有这么多鬼怪乱神,晨曦从来不信这些。
他瞧米大娘子脸色,见她亦瞬息站起,一脸不知是凝重还是惶恐,总之小脸全数挤到一处,心中大喜,伸手就想将人拉过来,大显神威。
“砚儿莫怕!君表哥在!我保护你!”
“君表哥莫担心,砚儿保护你!”
两人同时开口,而后,君晨曦来不及说什么,便见米大娘子抽出一张道符,那道符如宝剑模样,只见她口中低念几声咒语,迅速朝假山方向扔出宝剑模样道符,气势凛冽道:“妖孽,你莫要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为!”
“哄!轰隆隆……”道符正是五雷符,落在假山顶上,竟然将假山瞬息就砸了粉碎。
烟气弥漫,众人呆若木鸡,吓得全数都傻掉了,只觉天塌地陷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一张符砸碎了整整一座山?
“皇太孙殿下!”烟雾滚滚中,有席今朝的声音急切传来,而后便是高呼来人呐的声音。
一阵兵荒马乱中,晨曦与那丫鬟面面相觑,生无可恋,这儿若是被这道符炸开了一条缝能让他们钻进去该有多好!
紫霞山一张道符在东宫大显神威,将花园的假山炸了个粉碎,将皇太孙殿下炸到床上卧床不起。
他日我伤你一分,今日你赔我了一寸,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米大娘子跪在太子与太子妃面前磕头认错,御医瞧过皇太孙伤势,只是石块伤及外皮,便无内伤和大碍,皇太孙身强体壮,修养几日便好。
太子妃见米大娘子眼泪吧嗒吧嗒滴在地上,扶她道:“砚儿在你姨父与姨母面前认错可没有用,伤的又不是我们。如今被砚儿伤到的可是你表哥呀。”
吴道人最是正直,想了想,忍下心疼道:“砚儿,你将人伤了,自然要做牛做马将皇太孙给照料好!”
米大娘子回想自己受伤,皇太孙亲自喂药,如今她伤皇太孙百倍,自要做的更好。
……
皇太孙一睁开眼,只觉脸上有点痒,伸手摸上脸,摸到一捆的白纱……他打个激灵,瞬间坐起来:“来人!”
床头有人抬首惊喜道:“表哥,你醒了?”
皇太孙垂眸瞧见此人,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现在就伸手掐死了这个人,他阿爹会不会看在他包成猪头的份上,饶他一命?
米大娘子见皇太孙弹坐而起,又惊又喜,忙问他:“表哥,你有没有哪儿觉得不适?你睡了一日,要不要喝水?”
皇太孙这会儿除了铜镜,什么都不想要:“将铜镜拿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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