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沛宸深深凝视着宁樱,眼里盛满细碎的哀伤,整个人恍惚间就要碎裂开来。
“安安,直接扎在这里。”卓沛宸把胸膛凑过去,“扎这里,更好。真的,用力扎进去,一了百了。扎进去就再也不用互相折磨,再也不会痛苦煎熬。”
宁樱在他的眼神中开始瑟瑟颤抖,整个人犹如风中败叶,凋落得不成样子。她牙齿打磕,咔咔作响,声音透着积压到极致的恐惧:“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卓沛宸从宁樱手中抠出水果刀,疼惜地揽她入怀,轻抚着她的发丝安慰她,一遍遍唤着她的小名;“安安,安安,安安……”
宁樱迷茫地靠在他肩头,突然推开他的怀抱,紧紧抓住他的衣领,眼眸亮得慑人:“阿宸,阿宸我们离婚吧我们离婚吧!我们离婚好不好?我是想要拉你回来的!我让自己回到最好的状态,主动找你又担心你看轻我,我算计旁伯文通过他让你看到我的变化,我不想小麒继续生活在一个没有父亲的家庭,我不想继续那种名不符实的婚姻,我想要改变,想要挽救!
可是阿宸,我接受不了背叛,我无法说服自己忘记。我不怪你?我怎么会不怪你?可我又能怎么怪你?阿宸,我受不了了,我要疯了!阿宸阿宸,我求求你,离婚吧离婚吧,离婚好不好?求求你!阿宸阿宸……”
双手捧着宁樱苍白的小脸,温热的红色糊住了她的左脸和头发,卓沛宸不住地亲吻着她紧皱的眉心和微微打颤的樱唇,心酸悲痛到不能自持。
“安安,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安安,不要再提离婚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已经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了。安安,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不会错过了。小麒不能没有父亲,也不能没有母亲,爸和刘姨也舍不得你,安安,再不要提离婚了,你是想我死吗?安安……”
深知离婚无望,宁樱不容拒绝地推开他,焦躁地满屋子转圈,粘腻的血液衬得她愈发扭曲诡异。“手机,手机,我手机哪去了?我的手机呢?没有,没有,为什么找不到?!手机!”
怀柔政策不仅没有让她软下态度,还逼得她愈发躁郁。如果宁樱因为他的原因再次发病,他还有什么脸面请求她的原谅?卓沛宸只觉得浑身发寒,赶忙把手机翻出来递给她。
宁樱接过手机,开锁,拨号,那串数字早已深刻到成为本能。“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我差点杀人,我差点犯下不能回头的错!我要怎么做?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你救救我!”
卓沛宸听着她神经质的嘶吼乞求,眼睁睁看着她在听到对面的回话时奇异地平静下来,好似不曾疯狂过,嫉妒噬心却又庆幸无奈。曾经最难熬的时候,她就常常被电话那端的人安抚……
宁樱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仰头闭着眼,耳边尽是那人宁和到醉人的嗓音,隔着手机也能跨越大洋想象出那古墨描摹的眉眼和翦眷温柔的浅笑。
“我差点杀了他,有一瞬,我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不要你回来,如果你是为了自己回来我就愿意,可我不要你为了我回来。我说过,我会成长的,当你学成归来,我一定可以成长为我们都期望的样子。呵呵,我也想你。他受伤了,再聊下去他会失血休克的,我没有事,不要担心。等你回家。”
宁樱挂断电话,习惯性清除记录,然后取来急救箱。
卓沛宸半举着右手让宁樱为自己缝线包扎。她低垂的眉眼带着宁和的温柔,看起来很认真,动作细致轻巧,专业程度与医护人员相比也不遑多让。
宁樱打完结,叮嘱道:“伤口愈合前不要碰水谨防感染,三天内右手不要用力,工作找人代劳,恢复完好的话一周后拆线,饮食我会帮你注意,禁烟酒……另外,补一针破伤风吧。”
卓沛宸轻轻活动手指,并没有受到太大限制。“我知道了,吃完早饭我会去医院的。”
“不必了,家里有。”宁樱出门,不一会儿就从楼下拿了破伤风针剂过来。
“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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