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金秋,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出门远行的好日子。
这天金风阵阵,运河上一艘挂着傅恒旗号的北行中型船舶,疾若奔马。一个翠衫少女俏生生立在船头,远远望着烟霭中的石头城,水灵灵的妙目似悲似喜,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神采。
离开江宁时,是师傅蒋枚岚的夫人亲手给她梳理装扮。这是她第一次以女性的身份离开红花会的势力区域。蒋枚岚的夫人象对自己出嫁的女儿一样,精心帮她梳了个流苏髻,然后帮她描眉点唇,涂抹脂粉。
师母也曾经劝过他/她,奈何事关父母大仇,陈家洛毫不通融。父母的血仇已经融化在他的血脉之中。“要是不能报仇,我早就自尽了呢。”少女笑盈盈说着,把一支珠花别在髻上。
“漂亮吗?”静颜腰肢一扭,灵巧的秀目往眉梢瞟去,那种妩媚的风情,连女子也为之心动。
福兮?祸兮?望着陈静颜妖娆的身影,金氏心头暗叹。为了这段化解不开的仇怨,这一生算是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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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达京城的时候,弘昼正卧病不起。
这两个月来,乾隆的脾气愈发暴躁,喜怒无常。
宫内杖毙的宫人比平日里多了数倍,非但如此,汪妃因为她在小厨房做的菜不合口味,被大发雷霆的乾隆降了嫔,皇后因为他屡屡和命妇有染之事,劝诫了两句,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挨了一耳光,被责令闭门思过……
前朝更是恐怖,张廷玉三朝老臣,因为做事不合意,被乾隆羞辱数次,下不来台。讷亲犯了个小错,就被罚俸一年。有御史奏事,说他心怀怨怼,遂被夺了职务,发往西北军前效力。庄亲王允禄,作为乾隆的十六叔,因为内务府的事情被乾隆发落,在乾清门一罚跪就是一整天,和亲王弘昼因为惫懒,被踹了两脚,当庭吐血,不得不闭门静养……因为小事夺职遭罚者更是不计其数。
一时间,內宫外庭,都是人人自危,生怕被寻到什么错处。至于乾隆,倒是自我感觉良好。毕竟‘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国朝也无新的大事发生,皇帝本人自视甚高,对自己身上的改变近乎无知。
这也正是赵昆需要看到的局面。他本人并没有拉皮条的爱好,让乾隆沉迷于宫外女色,显然是有自己的目的。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看着乾隆确实沉迷于此,在魔法阵的效果气血两亏却被激发的近乎阳亢,san大跌心智不全,气运也如流水般消耗,赵昆也就放心了。
只是走到这一步,他也免不了受到波及。当日在大朝会上被踹了两脚,虽然心中暗恨,还是干脆的伪作吐血,光明正大的窝在府内养伤,不理那些杂事。
他平日里不是歇在天香楼便是在陈佳氏的院子里,退朝装伤后,更是把天香楼当做了卧室,表面上足不出楼,借口病重,卧床不起也不见外客。
时已八月末,天香楼附近依然有几分炎热。护送陈家女儿的一行人进到京城之前,早使家人快马报了和亲王府。可是府中的奴才前来报告,却连楼都进不去,更见不到卧床的和亲王,只知道王爷吩咐下去,一切由侧福晋做主。
待到陈静颜进了王府,弘昼也托病不与其相见,但是王府内外,早被他经营的铁桶一块,陈静颜做了什么,绝对逃不过他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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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真的……”
虽然已经和‘妹妹’有过信件往来,但是陈佳氏对于某些事情一直不肯相信。好好的男孩子,哪怕那里被踩碎,丹田被点破,怎么可能变成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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