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觉得是我相公将禾儿带走了吗?”
“应该不是,但依我的直觉来看,禾儿刚刚不见,他就匆匆忙忙离开了,这其中应该有些关系——是什么关系说不好,得先去看看。”
红袖一见林世卿就觉得有了主心骨,听了这番话后镇定下来不少,闻言忙应了下来,在头前带路。路上倒没什么不长眼的敢拦,只是出了院门后,众人见到林世卿时神情却颇为奇异,林世卿不解,便问了出来。
红袖答道:“您这段时间被抓被关的事情,都只有几个人知道。而相府爆炸的事情传出来后,大家都以为您在爆炸的时候就……”
林世卿恍然,又问:“哥哥,嗯……你相公近几日怎么样?”
红袖心事重重道:“前几日他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头喝酒,屋外有人拦着,谁都进不去。一开始,我还抱了禾儿去,可他醉醺醺的,我怕伤了孩子,再就没敢抱了。后来我想着,他既然把你放了,又派人去照顾您了,应该没什么事了。我见您和他的事,您和他都不太想让人知道,我好像也不大插得上手。这几天我在院子外面偷偷转了几圈想进来,可又怕我偷偷来看您触怒他,反倒弄巧成拙,就再没敢问过他,也没敢来看您了。我想,或许让他自己先冷静一下,说不定冷静好了,你们俩之间的误会也就解开了……”
等到了孟昭的住处,林世卿才发现他这些时日住的那院子离这里不远。见红袖和林世卿来了,守门的两人听说小少主失踪,二人是为这事而来,不敢阻挠,任二人进了屋。
确如红袖方才所说,孟昭的这间书房一打开门就能闻见一股浓烈呛鼻的酒气,窝在屋子里,闷闷的不透气,熏得人有些反胃,林世卿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也不管用,便朝着最近一个窗户走去,打算先开窗通通风,可刚一走近,林世卿的脚步却陡然顿住了。
林世卿侧过头,抬手摸了摸——窗旁红漆木的墙柱子上凹进去了一块,凹口整齐,外宽内窄,是利刃所致。
林世卿顺着那凹口形成的角度,原地转了个身,眼神扫过,果然在斜后方的窗纸上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破洞。
红袖看见林世卿的动作,走上前去,心中一跳:“这是什么……有人要杀我相公?”
林世卿摇摇头,给她比量了一下,道:“东西从屋外那边射进来,看这个凹口形状,是菱形镖一类的小物件,再看这个角度和深度,是特意射向这柱子的——屋里除了这一处,没有别的打斗痕迹了,看来是并非想伤人或杀人。”
“那就是留信?”
林世卿点点头。
红袖见她点头,赶紧去翻桌案书架,想找找看有没有字条什么的,可翻了好一会儿,却仍旧一无所获。
“别找了,跟我来,”林世卿沉思半晌,倏然出口打断了她的动作,出门问那守门人道,“他出门后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人指了方向,林世卿便带着红袖一路问一路寻了出去,可线索却在未央门大门口断掉了。
揽月峰顶只有未央门一家,独门独户,绕着未央门外围有门人巡逻,可林世卿问了巡逻门人,却无一人说看到过孟昭。
红袖冷静下来后,想明白了不少,不由担忧道:“那人一定是劫走禾儿,用他威胁相公,相公才会这么急着出门,可他明明出了门,为什么会没人看到呢?他们会不会下山了?相公会不会有危险?”
林世卿道:“那人既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单独人引出去,就说明他有顾虑,估摸着不会轻易伤人。要说下山,我认为也不太可能——比较平坦的下山要道都有门人把守,那是最平坦的几条路了。那人抱着个孩子,既要不惊动人,还要安全下山,隐患太大,看他行事方法,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至于会不会有危险……我看柱子上的痕迹,虽说是高手,但以你相公的功夫对付这种程度的高手应该还不是什么大问题。而门外没有人看到这点,也很好解释——以你相公的功夫,不让个把门人发现自己,再是轻松不过,我想,那人留下的信里应该是写了诸如‘只许一人前来’这样的话。”
“公子说的是,”红袖道,“这样的话,他们就还是在山上,那么……是去了后山?可后山都是密林,进去就容易迷路,他们会去那里吗?”
林世卿道:“那人约的应该是个偏僻但好找的地方,后山林子太密,一进去就容易辨不出方向,也没有什么可以作为标志的地方,多半不会约去那里。”
林世卿一边说,一边思索道:这个人功夫不错,能够闯进门中,找到红袖的房间,抓走一个孩子,甚至引出如今的门主而不惊动任何人……这一定是个非常了解未央门的人,甚至,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未央门的人。
这个人是谁?
他有可能将地点约在哪里?
林世卿愈发有种异常不祥的预感,顾不得伤势尚未复原,反手点中胸口几个穴道,脚尖一点便飞掠出去,同时一拉红袖,低声道:“跟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