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宇无视了身后柯辛文愤愤的目光,继续说道:“但柯师兄的记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问他杀掉吕荣的详细过程,他又答不出来,所以,我怀疑柯师兄的记忆是被人篡改过了。”秦凌宇说完,视线平静地落在了君晓陌的身上。
言下之意,“姚陌”很有可能就是篡改了柯辛文记忆的那个罪魁祸首。
君晓陌唇角的笑容冷了冷,眼眸微眯地回视着秦凌宇。
呵,不错,真心不错,居然被他找到一个那么好用的借口!篡改记忆,还真亏他想得出来!
“那秦兄弟倒说说,如果我篡改了柯兄弟的记忆的话,为什么他那么急着想要把那个叫做‘吕荣’的幻象给杀死?还说杀了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正常来说,不应该是跪地忏悔的吗?”君晓陌挑挑眉毛,看向秦凌宇的眼神颇具挑衅的意味。
“柯师兄说,被困在阵法里后,他的头脑一片混乱,仿佛他心里想要干什么,结果事情都会往相反的方向去走。我似乎听说过有一种阵法叫做‘混淆阵’,我想,姚小兄弟的阵法知识如此扎实,不会连这个阵也没了解过吧?”
旭阳宗的这一大帮子人都是阵法瞎子,完全不懂阵法的那一种,当时君晓陌画在地上的那个繁复图案他们也看到了,却压根看不出来是什么阵法。
如果他们懂阵法,自然而然清楚君晓陌画的根本不是什么“混淆阵”,而是“幻噩阵”,但正因为他们不懂,所以才觉得秦凌宇说得也有道理。
于是,本来还对柯辛文充满了排斥感的旭阳宗弟子们又把矛头指向了君晓陌,一束束怀疑的目光往君晓陌身上送去。
君晓陌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一群蠢货!
但她没办法证明她之前所画的是“幻噩阵”,哪怕她再画一次,秦凌宇也可以污蔑她画的和之前不是同一个阵。毕竟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发了疯似的柯辛文给牵走了,有谁又会去仔细地看地上的那个阵法图?
阵法失效之后,阵法图也会随之消失。君晓陌面对秦凌宇的质疑,自然没办法找到合适的证据去证明自己所画的是“幻噩阵”,而不是什么劳什子的“混淆阵”。
君晓陌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冷然的怒意。她怒极反笑,说道:“那秦兄弟是硬要说是我在污蔑你们的旭阳宗弟子咯?用了混淆阵,让他以为自己残杀了同门,还一遍遍地说要把同门再杀一次?你们旭阳宗就是这样去判断对错的吗?仅凭一个人的一面之词?”
“当然,我也不会仅凭柯师兄的一句话就判定他完全无罪,所以我觉得需要让宗门的长老们来判定最终结果,届时也需要姚兄弟你配合一下,希望你能体谅。”秦凌宇冷峻的眉眼让他的话语显得很有说服力,“更何况,柯师兄平时的为人,旭阳宗的弟子们都很清楚,老实说,很难相信他会杀害同门。”
秦凌宇这么一提,站在他身边的那些旭阳宗弟子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柯辛文平常的表现就是爽朗大方,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会和同门起冲突的人,怎么会杀害一个刚刚进入宗门的弟子呢?
秦凌宇的话很具有煽-动性,再加上在这些人的眼里,“姚陌”就是一个外人,他们的心本来就是偏向于同门的,因此,他们都对秦凌宇的话信了七八分,有一些人甚至直接对君晓陌露出了饱含敌意的目光。
站在秦凌宇的身后,柯辛文的唇角露出了一个隐晦而得意的笑容——那颗药总算没白吃,能够看到“姚陌”百口难辩的样子,他觉得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君晓陌觉得旭阳宗真是一个专出阴谋家和蠢货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凌宇太精明,才把那一大帮的师兄弟给衬托出了蠢样来。
当然,曾经的她也是“蠢货”中的一个,被秦凌宇骗的渣滓都不剩。
君晓陌摇了摇折扇,目光微冷地向秦凌宇问道:“那秦兄弟给我说说,要我怎么‘配合’你宗门里的长老做调查?”
“具体的还是得等我们回到宗门再说,我们现在正在外出游历,不方便现在折返回去。不知姚小兄弟愿不愿意与我们同行,直到游历结束再跟我们回宗门处理这件事?”
同行?!这种话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那还比较正常,从秦凌宇嘴里说出来,那就很奇怪了,君晓陌眯眼打量着秦凌宇,完全判断不出他想做什么。
不过,她本来就想跟着师兄一起走,所以,这倒也正中了她的下怀,只是不知道秦凌宇要弄什么幺蛾子。
“好。”君晓陌点了点头,没怎么迟疑就应承下来了这件事。
“这就好,谢谢姚小兄弟的配合了。”秦凌宇表情冷静依旧,语气里只有淡淡的客气。
君晓陌打量了一会儿秦凌宇,实在弄不清楚他想要干什么,只好暂时把思绪抛到了一边。
“不客气。”君晓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转身走了,叶修文跟在了她的身边。
柯辛文也弄不懂秦凌宇为什么要“姚陌”跟着他们这一支队伍,但他服下了药,也不敢有什么反驳的意见。
不管怎样,他现在都暂时摆脱残害同门的嫌疑了,能够那么顺利地解决这件事,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那……那个,谢谢秦师弟。”柯辛文干巴巴地道了声谢,心情其实很复杂。
“不需要道谢,这几天尽量观察那个‘姚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直接对我说。”秦凌宇眼神幽深地看着君晓陌的背影,对柯辛文吩咐道。
“好的。”柯辛文现在对上“姚陌”的时候,心里都没什么底,但秦凌宇有了吩咐,他不得不从。
他现在的命就等于被秦凌宇捏在了手里。
秦凌宇点点头,也跟在其他人的身后往前走去——他们今天耽搁了太久,得加快行进速度了。
至于“姚陌”……
秦凌宇想到“姚陌”储物戒里的千机镜,眼里闪过了一道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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