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彰做了那么久的门主,还真的从没试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没想到他这次却栽了,还栽在了一个从没被他放在眼里的小辈的身上。
看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的君晓陌,何彰仿佛看见了多年以前的一幕——在门主的争夺战中,他被君临轩狠狠地打倒在了比斗台上,所有崇拜敬佩的目光都是属于君临轩的,而他则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趴在台上,没有敬佩,也没有鄙夷。
他被所有人彻底地无视了。
他不甘心,他好不甘心!明明他的人缘比君临轩好,他比君临轩更会做人,为什么仅凭着一场比斗,就可以磨灭掉他之前为门主之位所做过的所有努力?
更让他愤恨的是,君临轩虽然参与了比斗,但对方居然在赢了最后的比斗之后,放弃了门主之位的选拔。
用对方的话来说,就是他不懂宗门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觉得带不好一个门派,所以宁愿一辈子做个峰主。
何彰一点也不感激君临轩的让步,他觉得对方的这种做法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羞辱!以后宗门里的那些人怎么说他?说他不是用自己能力坐上这个门主之位的,而是依靠君临轩的退让才能坐上去的。
想到这一点,何彰就恨不得把君临轩碎尸万段才能解恨!
不仅如此,君临轩还抢了他一直暗恋着的轻眉师妹——毫无预兆地,这两个人就公布了婚讯,何彰甚至还没来得及向柳轻眉表白!
这让何彰怎能不恨?!
每当看到君晓陌的时候,何彰都免不了想起自己是怎么输给君临轩的。君晓陌就是一个证明,证明着他的失败,所以,何彰在这之前,无时无刻地都想着把君晓陌这个“证明”从世界上抹去。
他以为自己成功了,没想到到了最后,他还是失败了——几百年前,他输给了君临轩,几百年后,他居然输给了对方的女儿,多么可笑!
君晓陌半眯着眼睛,打量着何彰脸上的表情,在欣赏够了对方从愤恨到绝望的变脸以后,不紧不慢地对何彰说道:“何师伯,其实您不该恨我,您最应该恨的,应该是你自己,是你自己这颗贪婪的心才让你走到了现在的这个境地。如果你没有对凛天峰步步紧逼,没有觊觎着我的母亲,我看在这一声‘师伯’的份上,也都会对你网开一面,而现在,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死得太便宜。”
君晓陌说到最后,唇角微微地翘了起来。
何彰倏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说道:“你知道我对轻眉……”
“嘘——别说我母亲的名字,你不配!”君晓陌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种得不到就要毁去的‘爱’,根本不叫‘爱’,而是叫自私!”
君晓陌从储物戒里拿出了鞭子,往地上狠狠地甩了两甩,轻飘飘地说道:“怎么办,我一想起你对我母亲的龌蹉心思,我就恨不得把你给废了,哪怕你是我的师伯,我也不想尊重你了。”
一身红衣而且笑容邪气的君晓陌眼里泛着冰冷的情绪,从何彰那张惊恐无比的脸上,缓缓地下滑,下滑到了某一处……
前世的何彰,正是在杀掉了她的父亲君临轩以后,用那一处对她重伤在身的母亲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侮辱,哪怕隔了好几百年,那血色染成的一幕幕都还是清晰无比地刻印在她的脑海里,无法抹去。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把那一处给废去算了吧!
君晓陌想到做到,手起鞭落,何彰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下半身瞬间漫出了一滩血水。
他早在君晓陌的眼神出现了异样时,就想着要躲开了,但没想到君晓陌居然有那么大的能耐,也不知道君晓陌到底对他动了什么手脚,让他根本动不了,只能僵硬地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现在的何彰,还能算是一个男人吗?他连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何彰对君晓陌的恨意顿时飙升到了极致,甚至远远地超越了他对君临轩的恨意。
这父女俩是不是专门来克他的?!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两父女,他最后都只有败退的可能性?
那里被废掉的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何彰蜷缩起了身体,很快就被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给占据了整个大脑,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再也放不进任何的东西了。
君晓陌笑了笑,慢悠悠地说道:“何师伯,别怪我,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我担心您会继续对我母亲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现在可好了,我终于能够放心了。”
何彰的眼睛疼得快脱眶了,布满血丝地暴突起来,看着十分地可怖。
他青筋直冒地看着君晓陌,咬牙说道:“君晓陌,你先别得意得太早,你以为仅凭你自己一个人就能走出旭阳宗吗?我已经通知凌宇他们了,等你出去之后,你就等着被人围攻至死吧!”
何彰很清楚,君晓陌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这次他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既然如此,他不介意把仇人也一起拖下地狱!
君晓陌冷笑道:“这就不需要何师伯您费心了,我自有安排。至于你的命……呵,放心,在旭阳宗没倒下之前,我还真舍不得让你就这样死去呢。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旭阳宗倒下岂不是更好?我早就给你安排好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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