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老顽童想好应该怎么把徒弟歪掉的性子掰回来,君晓陌的身体就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下,彻底地垮下去了。
这一天,君晓陌正斜倚在马车车厢的窗边,神情淡淡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脸上无悲无喜。车厢里只有她和老顽童两个人,由于他们彼此都不算熟悉,因此一直都不怎么说话,车厢里的气氛很沉闷。
叶修文被老顽童赶去遛马车了,缘由是他身子骨老了,不适合做如此粗重的活,而叶修文年轻力壮,正好接过这种马车夫的工作。
至于徒弟媳妇,老顽童拍着胸脯表示他会帮着叶修文看着的了,不会出什么差错。
叶修文本来并不想答应老顽童这种事的,毕竟对于他来说,只有亲自看着君晓陌才能放心,否则让君晓陌给跑了的话,他到哪里找人去?
只是,君晓陌一跟他呆在一起,就会用一种很怨恨的神情死死地盯着他,直盯得他火气上涌,眼里黑气沸腾,为了避免自己一时忍不住会对君晓陌再次出手,叶修文便只能暂时到车厢外去遛一遛马车,改善一下心情了。
让人意外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毫无预兆地,正沉默地看着车窗外面的君晓陌双眼一闭,从车窗边缘就这样直直地倒了下去,脑袋重重地磕到了桌边上,发出了一个沉闷的响声。
“徒弟媳妇!”老顽童完全没想到君晓陌就这样晕了过去,急忙赶到了君晓陌的身边,想把她扶起来。只是,有人比他更加快,叶修文几乎是转眼就回到了车厢里面,把君晓陌揽入了怀里,还满是威胁地剜了一眼朝君晓陌伸出了双手的老顽童。
老顽童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暗吐槽道:这个徒弟,用不着如此“护食”吧?他这一张老橘子皮还不至于下限低到连徒弟家的媳妇都出手吧?
淡淡地用视线震慑完老顽童后,叶修文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君晓陌的身上。这些天来,君晓陌一旦被他近身或者抱住,就会用充满警惕和怨恨的目光盯着他,浑身上下都僵硬着,像是遭受到了某种威胁的小兽一样蓄势待发,随时做着攻击的准备。
叶修文真是恨极了这样子的君晓陌,君晓陌失了忆,他可没有。以前的君晓陌总是会愉悦地依偎在他一眼的身边,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眸底深处全然是满满的信任和依赖,哪像是现在,只要是一对上他,就像是对上了仇人一样。
叶修文并没有从自己的身上去找原因,而是偏执又顽固地认为,君晓陌会这样很可能是因为容瑞翰,于是想着,只要把君晓陌困在自己的身边,她就没有机会去找容瑞翰了。
叶修文也不曾想想,君晓陌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又怎么可能主动去找容瑞翰?
如今,君晓陌毫无反应地躺在他的怀里,整个人像是毫无生气的玩偶人一样,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反应,的确够“乖巧”了,至少不再会用那种令人愤怒的目光仇视着他,但叶修文发现,自己一点都愉悦不起来。
“啧啧,你看你看,我都说了吧,如果你继续这样子折腾她,迟早会出事。你瞧瞧你媳妇现在的样子,满脸的憔悴和死气,一点活力都没有,难不成你真想折腾死她,留一个尸体陪在你身边哪?”老顽童气哼哼地说道,试图掰一掰徒弟那歪掉了的思维。
“够了。”叶修文语调平平地打断了老顽童的话,他眼底的眸光闪了闪,缓缓地抱紧了怀里的君晓陌。
这时候的他才发现,君晓陌的身体消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了,只是平常她穿的衣服比较宽大,所以不怎么看得出来而已。
叶修文莫名地感到心里像是被扎进了一根针,随着他那一下下的心跳声,他心里的那根针也在细细地研磨着,往他心脏更深处扎了进去,带起了一阵阵的疼痛。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过了将近一个多月的这种生活,叶修文第一次产生了反省自己的念头。
他的手指搭在了君晓陌的手腕上,分出了一缕灵气,缓缓地在君晓陌的经脉和丹田里游走了起来,在君晓陌的经脉里转了一个周天。
君晓陌的经脉和丹田都没什么事情,但脉搏却很虚弱,好像随时都能停止一样。
叶修文蹙起了眉头,心里的疼痛又明显了几分。
“师父,好像她有点不太对劲。”叶修文目光沉沉地朝着老顽童看了过去,眼里的黑气不再那么浓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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